真希望我是大力水手

年紀有一點的人應該都還記得大力水手卜派這個卡通人物。他是個獨眼水手，有個瘦不拉幾的女友奧莉薇，還有一個比他強壯數倍的情敵布魯托。每集卡通到最後，卜派總會吃下菠菜，變得力氣巨大無比，打敗布魯托。

為什麼會希望我是大力水手？相信我，我小時候絕對不想當大力水手。現在是因為，抱小孩真的很累。尤其是要一次抱兩個。

前幾天，我從7-11買東西出來，到車上後，跟太太形容我看到一個高高壯壯的爸爸抱著一個小孩走進7-11。我微微嘆氣地說，真希望我也是那樣高高壯壯的，這樣（抱小孩）或許會輕鬆一點。

讀者以為我說的抱小孩是怎麼個抱法？蜻蜓點水式？玩的時候興起抱一下？全家出去時抱個幾十分鐘？

Gideon又生病了，晚上睡不好。所以上週，有一天晚上我抱了他一整個晚上，從晚上快12:00抱到早上6:00。因為他不斷地驚醒，睜眼看到是我，就會再睡回去，但是就是一直不斷地醒。

想當然爾，在家的時候也多半要我抱著。而且他生病的時候更加黏我。

（平衡報導一下，並不是我太太都沒做什麼，在我抱Gideon一整夜之後，她就沒有再讓我把Gideon抱出房間，而是在Gideon一醒時就給他喝奶，安撫他。Gideon還是整夜一直醒一直醒，幾天來都是如此，所以她其實也很累。只不過她是睡不好睡不夠，我是身體累。）

而且現在Samuel還是喜歡我抱，所以常常可以見到我一手抱Samuel（四歲），一手抱Gideon（一歲）。看到的人都說我「勇」啦！話說這個還真的是練出來的，我記得剛開始一手抱一個時，沒多久就要放下Samuel（為什麼是放他？因為他會走啊！），現在不是我吹牛，抱著兩個走一百公尺都臉不紅氣不喘的。

啥？你不相信？哈哈，這證明你有判斷能力。我騙你的啦，五十公尺還差不多。而且絕對不可能臉不紅氣不喘。但是重點是，有練真的有差，現在確實是比一開始進步不少。

不過也就是因為這樣，偶爾我會想，真希望我是大力水手，可以輕鬆抱倆小子健步如飛，豈不快哉。

怎樣讓小孩黏爸爸？(1)

聽太太講，有好幾個也有小小孩的朋友問她，為什麼我們家的小孩都黏爸爸。「你是怎麼做到的？」

據太太告訴我，她的心裡的OS是：「不是我做了什麼，而是當爸爸的怎麼做吧。」

其實我不確定為什麼小孩會黏我；Gideon出生前，我還想說他不知道會不會像Samuel一樣黏我，因為不知道我做了什麼事讓Samuel這樣，所以似乎無法複製經驗。但結果似乎還是一樣；在白天，我就是King of the World，只要Gideon在我手上，別人就很難抱到他。

Samuel長大了，黏的方式有改變。不過基本上還是感覺有那麼一點特別。

所以我想了一下我做了什麼。

1. 每天陪小孩三個小時以上。當然必須事奉時就會有例外，但是事奉和小孩相處時間的比例、重要性等等，是另外一個討論的主題。

三個小時當然不是死死板板的三小時，基本上它的意思是「下班後到孩子睡覺前」。我學習在孩子回家後，就不做自己的事，而是和孩子一起度過，陪著他們做各種事。

這三個小時不一定是獨自和小孩在一起（哪有那麼多時間？），是包括一起吃飯、一起玩、一起逛大賣場等等活動，可能是自己和小孩，也可能是全家一起。總之，要陪孩子三小時。要「在那裡」(be there)。

我跟小孩熟到什麼程度呢？他只要說到巧虎做了什麼事，我就知道接下來巧虎的媽媽跟巧虎說了什麼。他說有一隻大大的烏賊，我就知道他說的是紙片瑪利歐裡的某一關。這都沒有什麼技巧，只是因為他在做的時候，我都和他一起，當然就記得了。

我覺得近來提倡的一個新觀念很好。以前不是都說相處的時間是重質不重量嗎？和小孩在一起，優質時間比大量時間重要。但是現在提倡的觀念是，優質時間來自於大量時間。你必須先用大量時間陪伴孩子，才會有營造優質時間的本錢。試想，若是你和孩子不熟，相處時能優質到哪裡去？

（待續...）

孩子的種種表情

Samuel的爺爺奶奶帶他去家樂福玩。回家以後，他很高興地拿出奶奶買給他的東西。一堆塑膠製的蔬果。令我忘不了的是他的表情：一面拿出東西，說：「還有蛋喔...」一面很開心地笑著，不停地點著頭，很得意的樣子。

Samuel挨罵了，嘴巴抿得緊緊地聽我訓話。看著他的臉，忽然覺得，他長得好好看！^^

Gideon在很開心的時候，會笑得臉上五官全部皺在一起。

真希望我的腦袋裡有個硬碟，可以錄下這些表情，直接轉成mpeg2格式存起來。

偉大的爸爸vs.偉大的媽媽

前陣子Gideon生病，家有這種小嬰孩的人就知道，他們一生病，就是父母親累到翻的時候。

說起來很奇怪，Gideon生病時，要我抱，不要媽媽抱，包括半夜醒來時也是這樣。平時至少夜裡要媽媽不要我（我有說過Gideon和Samuel小時候一樣，都黏我嗎？）。這次生病，Gideon晚上哭，我去看，他不要媽媽抱，朝著我爬過來。我抱起他，不哭了，就哄著他睡。中間有兩次看他睡著了，想把他放到床上，一放就醒，一醒就哭，只好再抱起他。到他終於睡熟了，太太把他抱過去他也沒醒，已經過了三個半小時。

還有一件奇怪的事。生病了要吃藥不是？我餵Gideon吃藥，他嘴巴閉著不張開，連牙齒都合得緊緊地，把藥灌進去就流出來。結果他媽媽一把他抱過去，他就開始張嘴哭，被他媽一下子把藥倒進嘴裡。

我說：「為什麼會這樣？」太太笑了笑，說了一句話，大意是壞人都是她在做，所以Gideon知道被抱過去就無法抵抗。

講起來也是很怪的一件事。太太真的都會做一些對小孩有益但是小孩討厭的事，例如幫小孩吸鼻涕和餵藥。當然也會做一些對小孩不一定有益但是小孩也討厭的事，例如挖鼻屎。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小孩都會哭得很大聲，她還是會繼續把事情完成，對小孩哭聲充耳不聞。但是咧，她就無法忍受站在一旁看Samuel看牙醫。

插播一下，最早最早Gideon不肯吃藥，後來我就想到他喜歡人家鼓勵，所以在他喝了一口之後，就大力拍手，他很高興，也跟著拍手。此後他就願意吃藥了。但這次轉成支氣管炎後，大概是藥比較苦，他就不肯吃，所以才必須強行餵藥。後來支氣管炎好了，換回較輕的藥後，他就又願意吃藥了。

分析起來，可能是我比較鴿派。或許根本的原因是我不喜歡小孩哭，所以除非是和是非對錯有關的事，不然我都會盡量避免小孩哭。因此，如果抱著Gideon能夠讓他不哭，我就會一直抱著他；吃藥之類的事也是。像Samuel洗頭，就不喜歡用水從頭淋下去，所以一直到現在他在沖頭時還是躺著，像女生在美容院洗頭仰躺著的那種洗法。有時候我也會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體貼了。（不過這事和Samuel的成長有一件相關的事，有機會再寫。）

我心裡在偷偷想，是抱小孩抱三四個鐘頭的爸爸偉大，還是願意幫小孩吸鼻涕的媽媽偉大？是不想讓小孩哭的爸爸偉大，還是為了做該做的事而不理會小孩哭的媽媽偉大？我當然說，兩個都偉大。若不是這樣互補，就會失之偏頗，不是嚴格到不行，就是放牛吃草。當然教養的標準是必須一致的，但是在處理事情的態度上，父母若能互補，嚴鬆相互配合，我想小孩會比較好過一些。

十萬個為什麼，問題1

話說那天Gideon用臉在我身上磨來磨去，結果留了一塊鼻屎在我身上。幸好有發現，處理掉了。

後來載Samuel出去，突然Samuel伸出食指，我一看，上面一塊鼻屎，顯然是新鮮出爐的，比剛才Gideon生產的還大。

我說：「你們兩個是怎樣？」一面拿衛生紙給他。

他突然問：「為什麼鼻屎是黏的？」

來來來，這是十萬個為什麼的問題一。徵求答案。我不是要腦筋急轉彎或冷笑話的答案，是要認真的答案。拜託那位知道答案的回答一下。

擁抱

今天早上，兩個小孩都準備好要出門，就等著媽媽預備妥當就要出發。Gideon已經在學走路，所以我牽著他的一隻手走來走去。走到Samuel的房間門口，本來站在一輛玩具車後面的Samuel也湊過來，向我伸出雙手。我感覺他有一點遲疑。（也許是我多心）

一直以來，Samuel會以向我伸出雙手來表達要我抱他的意思（我不知道對別人是否也是如此表示）。現在他四歲了，雖然仍會向我伸出雙手，但是被拒絕的機會越來越大。尤其是當我抱著Gideon的時候，我有時候會兩個一起抱，於是我就會一手抱一個。不過我發現，最近這樣的頻率越來越少了。因為大多時候，我會告訴他我已經抱著弟弟，不能再抱他了。而太太也會在這種時候告訴Samuel不要再要求我抱他。不知道是因為被拒絕的次數多了，還是小孩長大了就比較不會想到要人抱，總之Samuel要求我抱他的次數變少了。

到目前為止惟一不變的是我帶他一個人去家樂福時，下車後他就會要求我抱他。

今早，我感覺他有一點遲疑。但因為我一隻手要用力撐著Gideon的重量，免得他跌倒，我沒有把握還能用另一隻手抱起Samuel，所以我沒有什麼表示。Samuel向我伸了兩次手，我都沒有抱他，然後他就和Gideon玩了起來。

終於要出門了。今天是太太送他們去褓姆家，然後去工作，我不必出門。把Gideon放上安全座椅，想起Samuel向我伸出手的畫面，突然覺得很難過。Samuel上了車去陪Gideon，我想了想，又把Samuel叫下車，然後把他抱起來。

他也回抱我，但是問：「你為什麼要抱我？」

我沒有說什麼。

但是Samuel，我希望你知道，只要我還有力氣抱得動你，你也願意讓我抱你，我是願意抱你的。

聰明的孩子

這一篇可能會有一點自吹自擂的味道，但是因為實際上我不知道小孩的發展速度應該是怎樣叫正常，所以本文裡的記錄應該算是我們對於Gideon的種種我們覺得他很聰明的行為的驚訝記錄。

現在的Gideon十四個月大，不過他常常有令我們驚訝的表現。最主要的是他學習得很快。

聽說老二是會學習比較快速，因為有個年齡相近的人（老大）可以模仿。但是Gideon的某些模仿似乎是有點快得過頭。

麥當勞最近的兒童餐附的玩具是海盜系列的，其中有一個是海盜的水桶，上面有三個洞，用內附的塑膠片突起來的那一頭去刺洞，若是剛好刺到設定的那個洞，桶子上的紅色叉叉就會亮起來。我帶著Gideon玩了一次，牽著他的手去刺某一個洞。然後我把那個塑膠片放下，就看Gideon自己拿起塑膠片，自己用尖的那一頭去刺剛才我帶他刺的那個洞。我的想法是他應該會拿塑膠片，但是會用尖的那一頭去刺，就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Samuel去園遊會，拿了一個煙斗回來，把一個小球放在煙斗的口上，再從另一頭吹氣，可以把小球吹起來浮在半空中，但是不會掉下來。Gideon看Samuel玩，等到Samuel把煙斗放下，Gideon就去把煙斗拿起來，把球放到煙斗口上。不過他不會吹。我們驚訝的是他是第一次看Samuel玩，就記得這個部分。

我們一直都覺得Gideon學東西很快，經常看他第一次看別人用什麼東西，他就記起來要怎麼用。簡單講，就是我們都覺得他很聰明。

並不是說Samuel不聰明，方向不同罷了。不過最近在贊嘆孩子的聰明時，我卻不免想到：等以後他們長大了，若是成績表現不理想，會不會我們反而會因為覺得他們聰明卻不用功而責備他們？

處處都有好心人

話說Samuel去參加園遊會。他手上拿著烤香腸，不知怎地掉在地上，他當即大哭起來。旁邊攤位賣東西的哥哥看他哭得可憐，就拿了一個會響的球給他。他一面哭，一面說：「我要藍色的...」

那位哥哥就找了一個有藍色的球給他。

這件事是褓姆轉述，Samuel是跟他們去參加園遊會。我聽完後的反應是對Samuel說：「呃，你這樣很丟臉耶。」Samuel當時賴在我身上，他笑笑，貌似有點不好意思。

謝謝那位不認識的哥哥（不知道是年紀多大）。這個社會需要更多這樣的人。這次受惠者是我的孩子，希望以後我和我的孩子也能令他人受惠。

十萬個為什麼

聽過一個笑話，是發生在我認識的人身上。

故事中的老爸有個小男孩，男孩到了什麼都要問為什麼的階段。坐在車上，男孩就一直問這個為什麼這樣，那個為什麼那樣。一開始，老爸還很有耐心地回答，到後來實在窮於招架，就說：「好，你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就不能再問了。」

男孩：「為什麼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就不能再問了？」

笑話結束。

會講到這個，是因為前幾天帶著Samuel煮咖啡時，他問了一個我一時不會回答的問題。我們家是用摩卡壺煮咖啡，會用到瓦斯燈。因為沒有瓦斯了，所以得灌瓦斯。在灌的時候，Samuel問：「為什麼那個氣後來會變成火啊？」

呃，一時答不出來。我其實依稀知道原理，不過我不喜歡給小孩連我自己也不確定的答案，於是我就說我不知道。這件事發生後，我真的認為有必要去找一套類似《十萬個為什麼》的書來看。

孩子氣

前幾天，頭痛，又累，下午回到家，發現中午和外婆出去的Samuel還在玩。當時已經三點多，我認為Samuel該睡午覺了，就叫他去睡。

但是Samuel不肯輕易就範－先說要把故事聽完，然後說要等媽媽回來才睡，還哭著說要打電話找媽媽。幫他撥完電話，受不了頭痛與疲累，就去躺在床上。

不久Samuel跑來叫我，問我可不可以吃一樣東西。我沒好氣地看著他，說：「叫你睡覺你不睡，等你想吃東西的時候才來吵我。」

氣氛有點僵。後來我還是下床，看了看他要吃什麼東西，讓他去吃。我回去躺。

晚上，Samuel睡覺後，我一個人坐在客廳，想到下午的事。忽然想到，我爸媽好像沒有用這種態度對待過我。說起來，我還是太孩子氣。

認真、守規矩還是古板？

Samuel的行為有一個很有趣的特色，不知道該形容他是認真呢，是守規矩呢，還是古板？

有一天在車上，我太太下去7-11買優酪乳，告訴他：「這是婆婆的，你只能喝兩口。」結果喝了兩口之後，Samuel的外婆還要再拿給他喝，他就抗議了：「馬麻，你不是說只能喝兩口嗎？」結果還得跟他解釋是因為買了大瓶的，所以他可以多喝幾口。

我告訴他，吃完最後一口飯不能直接離開桌子，必須把東西吞下去之後才能離開。有一次不知道為什麼，我在他吃完最後一口飯後就叫他下來，結果他一面動著嘴巴一面說：「你不是說要把東西吞下去才能下去嗎？」

前幾天去外面吃飯，吃小籠包。因為我們還要去探病，所以比較不能從容吃飯。我們付了錢，我和太太及Gideon都已經走到外面了，回頭一看Samuel還坐在椅子上，努力地咀嚼著最後一口小籠包。

我教他在車道的停車前後面那個畫有機車的方格是給機車等紅燈用的，汽車不能停。此後他在等紅燈時，若看到有車停在那個方格裡，就會說：「那個是摩托車停的，那個汽車犯規，對不對？」

我教他紅線不能停車，會被吊走。此後停車時，他就會問：「這裡是紅線嗎？紅線不能停，對不對？」

從某個角度來說，他這個性和我很相像。如果我已經預定今天出門的行程，中途突然改變我就會很難以接受，有點死腦筋，講好聽一點是不知變通。目前Samuel主要是表現在守規矩方面，偶爾也會出現像我的那種情形。守規矩是好啦，就是不知道他會堅持這一類的事到什麼程度。

知子莫若父

有這麼一種說法是「知子莫若父」。我不敢這麼大聲說，不過之前發生過一件事，倒是讓我小小自豪了一下。

那天不知道是為什麼，只有我、Samuel和外婆在家。我在補眠，Sameul想看錄影帶（還是DVD？），但外婆不會弄，所以Samuel跑進來找我去放給他看。一切弄好，他開始看，我回去繼續補眠。不過就睡不回去了，處在半醒的狀態。

半醒之間，突然聽到很大的一聲噪音，就是電視沒有訊號、但是把聲音開得很大時傳出來的那種巨大噪音。我聽到後就心想要糟，Samuel一定會嚇到，因此我立刻跳下床，朝客廳走去。果不期然，我才走到房門口，就在門口撞上大哭的Samuel，他一面哭一面說：「電視聲音太大，我嚇到了！」

我把他抱起來，安慰他，心裡一面為了自己的「神算」小小得意了一下。

說起來很有趣的是，對於小孩的一些行為，若不是為人父母，根本不會想像得到。例如Gideon這種時候的小孩，拿起一樣東西，有極大機率不是往地上丟就是往嘴裡放。但是那些東西會往地上丟或往嘴裡放？那些東西會拿起來玩？這就難以歸類了，只有靠為人父母者平時的觀察及了解去判斷，才能未雨稠繆，在小孩還沒採取動作之前就先行制止。有時候這種和小孩玩預測的遊戲也是蠻好玩的。

來不及長大(2)

上一篇的「來不及長大」，在最後提到在Gideon出生之前，太太曾經流產過一次－－更正確地說，是胚胎有著床，但是沒有長大，沒有心跳。

偶爾在看著Gideon的時候，會想起那個沒有心跳的胚胎。如果那個胚胎長大了，應該就不會有Gideon了吧？我記得在知道那個胚胎沒有心跳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我總會想，它如果長大，會是什麼樣子？

當時我們決定要有第二個孩子，太太懷孕初期就一直有流血的狀況。期間我們還去了一趟美國，那是Samuel初次出國，而且那趟行程我非常累，因為太太懷孕初期又會流血，不能勞累也不能抱Samuel，所以當然都是我在照顧。

醫生其實也說，如果有出血的情形，表示胚胎著床的狀況不好，再不就是胚胎本身不夠健康，即使活下來也很可能是有問題的孩子。但是我們還是希望他可以活下來。所以在確定懷孕到去確認有無心跳的這段時間裡我們是相當留意的。不過真的說起來，在那時候我並不覺得會有什麼不得了的感覺，如果真的流產，那就這樣囉，說不上可惜或難過之類的感覺。孩子還沒生出來之前，我沒有看到之前，我真的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包括對Gideon的感覺也是這樣。

但是去檢查有沒有心跳的那天，確定沒有心跳，然後安排流產手術，回到家以後，我忘了過程是怎樣，只記得我站在太太的背後，雙手環著她，我的眼淚像小河一樣流下來－那時候心中一直響著一個聲音：怎麼會這麼心痛....

我知道那個沒有成形的生命是令我心痛的原因之一。所以我真的無法明白，為什麼我會有這種感覺。我總以為，我應該沒有什麼感覺才對。

無論如何，做完流產手術之後，還是要做半套的月子。忙碌之餘，我就會猜想那個胚胎如果長大了，會是什麼樣子。然後我又想，也許像這些沒有來得及成形的生命會像電影中那些發光的小光球一樣，在天堂四處飛，成為美麗的裝飾吧...

講信用要付代價

話說Samuel這次回台中，被他看到玩具總動員的卡通，突然就愛上了巴斯光年。因為我們要回台北了，而卡通演到一半，所以我告訴他，等回台北後，我再找給他看。

回到台北的當晚，已經晚了，所以我答應Samuel，第二天會去找來給他看。

第二天，因為陰錯陽差，太太和孩子們都先回家，只剩我一個人搭公車回家。想起答應Samuel的事，就走了一段路去記憶中的一家百事達借片子。誰知道那家百事達居然只有第一集，沒有第二集。遜。

沒借到，我就回家了。心裡還在想說要去那裡借才有。其實也想要跟Samuel說，等第二天再去借。因為那時候已經九點半了。結果回到家，Samuel一聽到我回家的聲音，就蹦蹦跳跳地跑出來，高興地說要看巴斯光年。空手而回的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雖然太太企圖說服Samuel第二天再去借，但是一來說不通，二來我覺得既然昨天答應他，時間上又還來得及去別的地方借，就還是出去找找吧。幸好我還知道有那幾個地方可以借。

最後是借到啦。只不過我覺得，要對小孩講信用，像這樣奔波倒是小事，困難的是堅持講信用。我也可以跟Samuel說明天再去借，不過我選擇實現答應他的事。要付代價就是了。不過我覺得跟小孩講信用很重要，算是榜樣。

童言童語之紅包錢

前天，Samuel不知道在哪裡聽到些什麼，突然跟我說：「我也想要有紅包錢耶。」

我說：「你們的紅包都幫你們存起來啦，以後再用。」

今天，Samuel說他想喝東西。我逗他，說：「你請我們吃豆花，我就帶你去買。不然我又出錢，又帶你去買，這樣不是很虧？」

Samuel說：「那你把我的紅包錢拿出來好不好？」呃，沒想到他還記得。（不過我就該知道才對。）

後來去買了東西吃，Samuel在吃的時候，說：「謝謝爸爸買這麼好吃的東西給我吃。」

我說：「不客氣。」然後意識到，呃，貌似本來是你要請我們吃才對吧？不過基於鼓勵孩子學習感謝之故，我沒有說「應該是你請我」之類的話。

來不及長大

上週在百忙之中去看了屏風表演班的「六義幫」。其實是因為票老早就買好了，誰知道這個時候會忙得天翻地覆。

六義幫是一個很複雜的故事，一如李國修創作的劇本。我對這個戲的想法就不談了，這不是這個blog的重點。我要講的是戲中的一個角色，叫做「饅頭」，讓我想起Samuel。上半場時就一直有這種感覺，不過還算好。在中場休息時去買了節目單，知道劇中以兒童演員演出的角色都是在主角記憶中從童年時就消失的人，所以一直停留在兒童時期的樣子。尤其是饅頭，是被主角誤殺，根本來不及長大。結果到了下半場，看到舞台上的饅頭，想到他是來不及長大的小孩，心裡就難過得不得了。

看完戲，和太太聊起來，她也覺得饅頭的感覺和Samuel好像。尤其饅頭有一句台詞：「你等我二十分鐘」，那時的感覺更像現在Samuel講話的樣子。其實近看那個小演員的戲照，就覺得他和Samuel一點都不像，但是遠遠地看他在舞台上演的饅頭，就覺得好像。

我想到來不及長大的小孩，這個世界上有好多。在認識這些孩子的人的記憶中，他們是否永遠如同兒時那樣天真？

我害怕的是，以我的記憶力來說，我怕不需要多久，對他們的記憶就會模糊到只剩下一張像抺得失焦的臉。

突然想起在Gideon出生之前，太太曾經流產過一次－－更正確地說，是胚胎有著床，但是沒有長大，沒有心跳。那是一段很深刻的經歷，下次再說。

一個毛球的故事

前幾天Samuel突然想起他和媽媽去夾娃娃時，店員送他們的一個毛球鑰匙圈。找到以後，就拿在手上，不離手。

前天，他帶著那個毛球去褓母家，回家時把它放在口袋裡，沒有拿出來。那天晚上我把衣服拿去洗。

他本來已經上床睡覺了，突然淚眼汪汪地跑出來，說：「我忘記把毛球拿出來了。」

弄了半天我才知道他把毛球放在口袋裡，而衣服已經拿去洗了。此時他媽媽也出來，問是怎麼回事。我說了以後，她就去洗衣機找Samuel當天穿的褲子。找到褲子以後，卻沒有在口袋裡找到那顆毛球，表示已經滑出來，跑到洗衣機那一大缸水和衣服當中，很難找。

本來想叫Samuel第二天再找，等衣服洗好拿出來晾時再找。但是他不肯，結果媽媽伸手到洗衣機裡東摸西摸，沒找到，Samuel繼續在一旁眼淚汪汪。我正想去找個水桶來把衣服拿出來找，媽媽就說：「找到了。」果然從洗衣機裡摸出那顆已經變成一陀的毛球。不過這是小事，吹乾以後又是好漢毛球一顆。

我覺得有趣的還是男女處理事情的方法不同。我會想拿水桶來把衣服拿出來找，但太太就一直伸手撈。當然我知道如果一直撈不到，太太還是會想其他的方法，只不過我覺得比較起來，男生還是比較傾向於用理性的方式來解決事情，會直接放棄貌似不太容易達成目的的方法。

我就想到有一次幾個小小孩在無意間自己坐電梯下樓，沒有大人陪，在電梯裡大哭。那時我還沒有當爸爸，我就看到兩個爸爸在電梯前想著要怎麼解決的時候，當媽媽的已經從樓梯衝到樓下去了。有時候這種感情上的衝動做法還是比較直接而有效的解決方式。

所以囉，為什麼上帝要造男造女？就是讓雙方互補嘛。

PS. 那顆毛球現在已經不知道放在那裡了。哈哈。

超好笑的怪夢

話說幾天前在打瞌睡時，做了這麼個怪夢。

Samuel穿戴整齊，穿著他的一套橙色的上衣和褲子，還有不知道那裡來的橙色鴨舌帽，對他媽媽說：「我今天晚上不回來，我要去逛夜店。」

他媽媽沒什麼反應，我也沒反應過來，等他走到我面前，我問他：「你要去逛夜店啊？」

此時才突然醒悟過來，看著他一個近四歲的小孩，說他要去逛夜店。而且是自己一個喔。

然後我就醒了。

你打得好棒喔！

話說有一天，詩班在練詩。我在前面彈bass，Samuel本來在外面玩，忽然說要找我。所以我帶他到樂團的位置，讓他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對他說：「你在這裡看叔叔打鼓。」（鼓手的位置在我的左前方。）

Samuel就坐在椅子上看著鼓手叔叔打鼓。練完一首快歌後，Samuel跳下椅子，走到鼓手旁邊，對他說：「叔叔，你的鼓打得好棒喔！」

我看鼓手有點受寵若驚的樣子（還是被嚇到？^^），對著Samuel鞠躬哈腰說：「沒有，沒有。」

我其實也很驚訝Samuel的反應，不知道他怎麼會自己這樣做。但是也覺得很高興，希望他能夠一直都是這樣勇於讚美的人。

恢復更新

前陣子忙翻了，停了好長一段時間沒寫。現在稍有空閒，所以...恢復更新啦。

你可以陪我看嗎

早上，Samuel起床後，說要看錄影帶（巧虎的）。我就放了一捲給他看，然後我去曬衣服。

巧虎錄影帶一捲的時間長度沒多久，大約廿分鐘而已。我把衣服晾好，他也差不多看完。我換好衣服，Samuel拿了一捲新的來，說他還要再看一捲。我幫他放。正在放的時候，他說：「你可以陪我看嗎？」

我說，不行耶，我要出門了。

他沒說什麼。

後來想一想，還蠻難過的。Samuel越來越懂事，越來越能夠自己看電視、玩電腦、玩。我陪著他做什麼事的時間也開始減少－不是減得很明顯，但是我知道比較少陪他。沒有陪他時也不是去做我自己的事，而是像晾衣服、洗東西之類的事。從Samuel開始會看電視起，只要他在看，我一定陪著他，除非不得已。之後，他的表達力變好以後，如果沒有陪他看，他會大叫：「陪我！」

而現在，他用問的：「你可以陪我看嗎？」我回想起來，好像是在Gideon出生以後，他才開始會這樣問。我想一方面是因為他長大了，但是有沒有可能－也許更大的可能是－他知道（或發現）我必須花時間陪弟弟，不能再完全陪著他。又或許是因為我太多次在他看電視時去做別的事，他知道我可能要去做事，所以問問看？

當然他有時候還是會用耍賴的，說：「我要你陪我嘛。」但是只要碰上弟弟當時有需要，他要求人陪他就無法如願。這大概是老大的宿命。

寫到這裡，又想起另一件事。不過，下次再說。

烤鴨醬炸彈

昨天太太買烤鴨回家。她去煮白飯，我在處理郵件。Samuel在客廳裡，不知道在做什麼。烤鴨則整袋放在客廳的矮桌上。

突然間聽到Samuel大哭，我和太太衝到客廳一看，嘩！烤鴨醬噴得到處都是，基本上是以Samuel所在的位置為中心，向Samuel的方向呈扇形發射。Samuel滿臉都是烤鴨醬，頭髮、上身也都有。最多的地方是眼睛和額頭。

我急忙把他抱到洗手檯去清洗。本來Samuel只是哭，後來開始叫說眼睛痛。我在幫他抹掉臉上的烤鴨醬，太太聽到他說眼睛痛，大概有點慌，就說用生理食鹽水清眼睛。沒想到拿來後，Samuel開始尖叫，說不要沖眼睛。

後來Samuel尖叫哭個不停，堅決不肯用食鹽水沖眼睛。我立刻決定用水龍頭的水把他的臉洗好，把眼睛擦一擦，反正他已經在哭，淚水自然會把眼中的醬沖出來。但是Samuel尖叫個不停（眼睛痛的關係，一開始還不會，但後來應該是因為醬的鹹味發揮作用了），根本不聽我說話，所以我大吼一聲，Samuel才不再尖叫，不過仍然在哭。

這倒無所謂，我的目的就是要他聽我說話。Samuel一直緊閉著眼睛，我就告訴他，不沖眼睛了，只用水把臉和眼睛外面洗一洗，但是他要繼續閉著眼睛，讓眼淚把眼睛洗乾淨。沒過多久，Samuel就說眼睛不痛了。我叫他張開眼睛，看一看有沒有什麼異常，似乎都OK。

我問Samuel怎麼會這樣的，他說：「我擠太用力了。」八成是他拿起裝在小塑膠袋裡的烤鴨醬擠呀擠的，就捏爆了烤鴨醬炸彈。

最令我佩服的是小孩子那種痛苦過後立刻歡天喜地的心。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小孩都這樣，但是Samuel不止一次表現出這種特質。在Samuel眼睛不痛之後，他就開始玩水，忽然看到我手肘上的烤鴨醬（我抱他到洗手檯時沾到的），他就笑著說：「你也有沾到！」彷彿在他的心中，剛才眼睛疼痛只不過是遊戲過程中的小插曲。

6 + 6 = 4

前幾天送Samuel去褓姆家的途中，Samuel坐在後座。他突然說：「六加六是不是等於四？」

我說：「怎麼會等於四呢？」因為其實Samuel已經會簡單的加法，但是我轉念一想，六加六已經超過十，可能還超出他的能力吧。

結果我一轉頭，就笑了。

請你用一隻手比出六，再用另一隻手比一個六。兩隻手加起來不就等於四？

童言童語之本來要吃冰淇淋

有朋友給了Samuel一包餅乾糖果，其中有一根棒棒糖，我告訴Samuel等白天再吃。

昨天太太加班，Gideon託給褓姆，我則帶Samuel出去吃中飯。本來Samuel想吃棒棒糖，我說要等吃過中飯才行。出門前，Samuel要求把棒棒糖帶出去。

不久，就聽到Samuel自言自語：「本來是要吃冰淇淋的，但是因為要吃棒棒糖，所以不吃冰淇淋，吃棒棒糖。」

我有絕倒的感覺。我可沒說帶他出去吃飯後要吃冰淇淋，他倒是自己編了這一段對話出來。也許是他打算出去吃飯後要吃冰淇淋，也許是他知道若他提出要求我就會答應。無論如何，聽到他對於吃棒棒糖的這段自我詮釋，甚感有趣。

倔強

我記得Samuel剛學會爬時，在褓姆家就立了一個規定：不准進廚房。這個規定一直沿用到他會走。我們在家裡也配合這個政策，好像一直到兩歲還是更大，他走路比較穩定了，才准他進廚房。當然東西還是不可以摸的。

所以那時候就會有一些好笑的事情出現，例如Samuel會想辦法進廚房，那怕是一下子也好，最典型的就是幫忙丟垃圾。因為垃圾筒在廚房，所以要丟垃圾就必須進廚房。還有就是玩球，故意讓球滾進廚房。但是基本上，Samuel只會站在廚房門口和我們說話，不會真的故意違反規定跑進廚房。

最近Gideon會爬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總是覺得這個小孩不會像他哥哥那麼聽從規定。前幾天我就跟太太說，不知道Gideon會不會像Samuel一樣聽從不准進廚房這個規定。

會這麼覺得當然是有原因的。Gideon正處在什麼都好奇的階段，而他最感好奇的東西之一就是電線和插頭。而舉凡他感興趣的東西，他就會不斷地伸手去拿，即使我們制止他，也要在多嘗試數次之後才會聽從制止。印象中Samuel不是這個樣子，大多是在制止的當下他就不會再去拿（雖然有可能過一陣子後又再度去拿）。而且Gideon比較早出現被制止後不高興的反應。這些都讓我覺得，Gideon似乎不大容易這麼順利地聽從規定。

說起來這兩個小孩有蠻多地方表現南轅北轍。例如若有不認識或他們不喜歡的人想抱他們，Samuel小時候是會兇別人，根本不讓別人抱；而Gideon雖然會讓人抱到手上，但是他會在那人手上扭來扭去或用手撐起身體，不貼近那人。有一點是我覺得最有趣的，Gideon從很小（三四個月大吧）起，在睡覺時如果他還沒睡熟，你伸手去拍他，他會把你的手拍開或拉開。Samuel不會這樣。

結論？沒有。一切都尚待觀察。

角色扮演

看電影時，尤其是外國電影，看過很多次提到說小孩會有幻想中的朋友，就是自己想像有一個朋友在身邊，和他講話、和他玩。如果做了什麼事，就說是那個朋友叫他做的。想當然爾，大人是不相信這種講法的，所以接下來就會衍生出不同的故事，在電影裡大多是恐怖片。

我之前就在想，如果Samuel或Gideon以後也來這一齣，我會怎麼反應。不過這兩天，Samuel倒出現了另外一種表現，角色扮演。

他昨天回來，告訴我們說：「我現在是胖虎。」有沒有人不認識胖虎？如果不認識，表示你沒有童年喔，哈哈。小叮噹（現在叫做哆啦Ａ夢）裡面的那個胖男生，以前叫技安。不知道Samuel怎麼會想到要玩這種遊戲。

也不要以為Samuel是因為想要能夠像胖虎那樣欺負人才想當胖虎。昨晚他告訴我：「我要當胖虎當兩天，然後當大雄當三天，然後當靜香當四天（我心想：這會不會有點怪怪的），然後再當小夫當四天（呵，這個我最不能接受，一來我覺得這傢伙在卡通裡就是最差勁的，二來有一個我很討厭的人長得很像他）。」所以在Samuel的計劃中，他打算把幾個人物都扮演一遍。

讀者可能會問：那怎麼不演小叮噹？呵，我怎麼知道？

比較難適應的是，如果叫Samuel Samuel，他就會說：「我現在是胖虎。」難以想像等到他要演靜香和小夫時，要怎麼個叫法。

退化 (2)

雖然Samuel應該算是相當疼弟弟的，但是不免也會爭寵，畢竟是小孩子。除了明目張膽的爭寵之外，一些小時候才有的行為再度出現，以爭取大人注意力，也是常見的做法。

最近Samuel最明顯的行為就是咬手指。Gideon現在瘋狂地吃手（因為不讓他咬隨手可得的東西），我覺得Samuel近來咬手指的情形加劇和Gideon的現狀脫不了關係。只可惜Samuel咬手指雖然會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但是卻會招來懲罰。然而這個事實卻似乎不能阻止他咬手指。

之前，他明明已經改喝牛奶，卻開始跟著Gideon一起喝母奶；明明可以吃更多種類的食物，卻非要吃Gideon的麥粉和嬰兒餅乾。其他還有一些小地方，都可以看得出來。我覺得我們是很有心地不讓Samuel覺得失去寵愛，Samuel尚且有這些反應；如果今天我們根本就忽略了他，真不知道他會採取什麼行動。難怪以前常聽人說什麼大的偷偷欺負小的這種事。

我希望他們兩個都趕快長大，至少可以在理性方面和他們談這件事－關於是否失寵。另一方面，我們還得再努力讓Samuel知道自己並未失去父母的疼愛。

Gideon的小聰明

在Gideon出生之前，我就好奇這個孩子的個性會不會和Samuel截然不同。到目前為止，確實看得出來有一些很不一樣的地方。

之前在「Gideon的好奇與堅持」中，就已經說過（也許沒說... ^^）Gideon對食物表現出來的好奇心遠大於Samuel。除此之外，Gideon也比Samuel好動得多。

印象中Samuel比較晚會爬，爬的時間不算很長，就開始學走路了。Gideon會爬之後，簡直像是在他面前開展一片寬廣的大地，不但到處爬，看到他喜歡或想要的東西時還爬得飛快，例如別人手中的玩具。

不過在爬的這件事上，就看出Gideon的小聰明。之前我說這叫奸詐，太太說是懶惰，現在我覺得算是小聰明。怎麼說呢？Gideon其實爬得很好也很快，而且就像前面講的，看到他喜歡或想要的東西時會爬得飛快，看到他那時候的動作真的很好玩。但是惟有一個時候他是不動的－就是要我們抱他的時候。如果他坐在地上或床上，要我們抱，他只會坐在原地，啊啊地叫，也不伸手喔，等我們靠過去，我們把手伸出去時，他才會把手抬起來讓我們抱。我嘗試過在他要我抱他時，叫他爬過來我這邊－叫不動。他逕自坐在那裡啊啊叫，等我過去。

我猜想，他大概認為我們會走近他，所以不用這麼費力爬過來讓我們抱。當山不動時，我們就向山走去；而既然山會向我們走來，我們當然不動了。

且看長大以後，Gideon會如何發揮這種聰明。

童言童語之一定是你的口水前傳及後傳

前傳，就是發生在這件事情之前的事情。

最近Samuel明顯比較黏媽媽。我猜測是因為Gideon漸漸長大，比較有反應，無論是對我們還是對Samuel都一樣。所以儘管Samuel很疼愛弟弟，仍然感受到威脅，所以忍不住有了和弟弟搶奪媽媽的行為出現。

但是為什麼不會搶我呢？不懂。

大概孩子和父親的關係本來就和母親的關係不一樣，而且是本質上就不一樣。比如說，我和太太在管教小孩時都很兇，但是Samuel怕我，不太怕媽媽。我覺得這就是因為他和我的關係與他和媽媽的關係不一樣，至少在他的認知中是不一樣的，所以才會有不同的反應。

最近因為Samuel開始黏媽媽，我就開始或多或少有些失落的感覺。我以前就經常有一種想法，覺得不管Samuel小時候再怎麼黏我，等他長大以後，就會因為我的性格而和我漸行漸遠。現在的情形雖然不算是我所想像的那種情況，但是似乎正在印證我的想法。

結果就很好笑了；或許該說可笑比較適當。你可能看過或聽過一種情形，就是甲方明明深愛乙方，但是甲方的作法卻把乙方推得更遠。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最近我就處在這個甲方的情境中。

「一定是你的口水」前傳，就是發生在這樣的背景裡。我因為Samuel拒絕我、選擇媽媽而心情不佳，Samuel跟著媽媽去洗手，我看著Gideon。Samuel在媽媽的授意下來向我示好。然後他跳上床，和Gideon玩時，就發生了「一定是你的口水」這件事。

後傳則是，我坐在床邊，因為Samuel說的話而發笑。Samuel有點不好意思吧，問我在笑什麼。我說：「因為你很可愛啊。」之後Samuel就一直拿東拿西，不停地對Gideon說：「這一定是你的口水！」太太說，Samuel因為不知道我在笑什麼，所以就一直重複令我發笑的那句話。

很難解讀那種感受。

童言童語之一定是你的口水

Gideon還處於愛咬東西的階段，而且凡咬過之處必留下口水。

昨天，Gideon抓了Samuel的布質海豚來咬。我看到，便制止他，把海豚放到一旁。

後來Samuel跑到床上來，和Gideon一起在床上，他跳來跳去，Gideon滾來滾去。Samuel笑著玩著，抓起那隻海豚，突然笑著對Gideon說：「這一定是你的口水！」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Samuel的表情，就是覺得很好笑。

童言童語之小秘密(2)

挑戰小孩子的記憶！

太太看了之前的「童言童語之小秘密」後，第二天，她又問Samuel：「你昨天為什麼惹阿姨生氣？」

Samuel好像有點不明白太太的問題，我就說：「就是你昨天在寫字的時候，為什麼故意惹阿姨生氣？」

Samuel好像覺得氣氛有點怪怪的，支吾了幾聲後，說：「我就說那是小秘密啊！」所以他還是沒講。

說起來很好玩，我猜想他應該是覺得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所以不想告訴我們。這件事也開始讓我思考，不知道哪一天開始，Samuel開始會有真正屬於他自己的秘密。

童言童語之小秘密

褓姆告訴我，Samuel一天都很乖，只有在寫字的時候故意惹她生氣。

晚上吃飯時，我問Samuel：「你是怎麼故意惹阿姨生氣？」

Samuel：「我不會告訴你。」

我以為他的意思是他不會說，所以我又問了一次：「你怎樣故意惹阿姨生氣？」

Samuel：「那是小秘密。我不要說。」

昏倒。

晚上睡覺前，我想再問一次，也許他忘記之前的答案了。所以我又問他一次。

Samuel的笑容十分可愛：「我就說那是小秘密啊！」

童言童語之這是小朋友吃的

這件事是褓姆轉述。

Samuel和褓姆家的大姐姐（今年大學畢業）很要好，兩個人吃東西常常是你一口我一口－呃，更準確地說，大部份時候是大姐姐的食物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如果是Samuel的食物，可能就未必會和大姐姐分著吃。

Gideon開始吃麥粉之後，Samuel就巴望著Gideon吃不完，這樣他就可以把剩下的麥粉糊吃掉。話說昨天，Gideon吃剩下兩口。Sameul很高興地接過來吃。大姐姐跟Samuel說她也要吃。

Samuel：「ㄟˋ，這是小朋友吃的！」

那是湯圓嗎？

Samuel愛吃炸的小湯圓，就是喜宴上會拿來當做甜點的那種湯圓。

前幾天我們從北海岸回家，路上經過一個夜市。很久沒見過這種傳統夜市了，就是在路的兩邊擺攤，長長的一條路，一直綿延到山上。帶著兩個小孩下去走一走，走到一個賣鹽酥雞的攤子。Samuel看到湯圓，就問：「媽媽，那是什麼？」

太太：「那是湯圓。你要吃嗎？」

Samuel：「要。」

買了湯圓以後，太太跟Samuel說：「Samuel，你如果想吃，就直接說你想吃，不要用問那是什麼東西這種方式來表達。」

這不是我第一次聽到太太用這種方式來解釋Samuel的問題，只要Samuel問「那是什麼東西」，而那東西又是Samuel喜歡或想要的東西，太太就會這樣解讀Samuel的問題。

但是，每次都是這樣嗎？我提出幾種可能性。

第一，就是像太太的解讀。不過坦白說，我不覺得Samuel有這麼奸巧。

第二，Samuel真的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這種可能性大嗎？我不確定。但是有可能。

第三，Samuel雖然知道那「可能」是什麼東西，但是他也不確定是不是就是他所想的那種東西。例如那天的湯圓，他可能覺得是湯圓，但是又不確定。所以他要再問一下。我覺得這種可能性還蠻大的。

我跟太太討論這件事，她也同意我的看法。不過我隨即教Samuel：「Samuel，如果你看到一樣東西，覺得它可能是什麼東西，在問的時候就要講出來。像你今天看到湯圓，但是不確定的話，你問的時候可以說：『那是湯圓嗎？』」

前天，在景美再次看到有賣小湯圓的攤子。噢，說起來很有意思，那也是一家賣鹽酥雞的店，太太要買東西吃。Samuel太矮，看不到，就要求我抱他起來看有什麼東西。現在回想起來，我覺得他可能是覺得那裡可能有賣湯圓，所以想看看。

但這不重點。重點是，我抱起Samuel，他看到湯圓，就問：

「爸爸，那是湯圓嗎？」

Yeah。教育成功。

學唱歌

記一件有趣的事。前幾天我帶Samuel去教會，我要錄製詩班的分部。錄的歌是「給萬民的歌」。有一句一直唱得不準，555.431233321（簡譜），所以錄了好幾次。

錄到第四或第五次吧，我忽然聽到旁邊有個聲音，555.431233321。原來Samuel聽我唱那麼多次，也開始跟著唱起來。因為實在太有趣了，我差一點笑出來，錄不下去。

後面有幾句錄好幾次的樂句也是這樣，Samuel就在一旁跟著唱。非常好玩。

不知道各位有沒有看過「鯊魚黑幫」？開場沒多久，有一段好像是章魚做出黑人DJ的種種動作和舞步。Samuel看到那一段，也跳下椅子來學他的動作，那也是非常有趣的畫面。可惜當時沒有錄影，看看下次有沒有機會。

1 + 1 - (1/4) + (1/4) = 800

奇妙的標題吧，哈哈。

先問一個問題：諸位讀者當中，有那一位在最近兩個月裡跑完800公尺的？當兵的不算。有的話，我請你吃王品。

再想想，為了避免意外發生，還是請你喝飲料就好。^^

昨天在陰錯陽差的情況下，帶Samuel到師大分部去玩。他到了運動場，就很興奮地找人陪他跑步。平時他就喜歡在空曠的地方跑來跑去，本來我是沒有太在意，結果是教會的一位朋友陪著他開始跑。沒想到就看著他和Samuel兩個人沿著長度四百公尺的跑道跑，跑，跑，竟然就跑了一圈回來！

然後Samuel說還要再跑，我就陪他跑，問他：「你要跑那裡？」

他指著跑道，說：「繞一圈。」還說他要跑一號，要我跑二號（指跑道編號）。我說好，然後他說：「Ready, Go!」就拔腳快跑。這次跑了四分之三圈，最後四分一圈是用走的。

回到起點喝了水，他還說要跑。這一圈跑了四分之一圈（其實過了三分之一圈），就從中間穿過草地走回出發點。總計今天他跑了八百公尺，也就是標題的由來。

回到出發點後，Samuel還說要玩球，又踢了一陣子足球。我教他要用腳把球停住後再踢，他用單腳擋住球時，還真有幾分架勢。

說來好笑，這麼多年來我不曾認真地跑過運動場，結果昨天為了陪Samuel倒也跑了總計一圈的運動場。倒是他那個Ready, Go!是那裡學來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說真的，帶Samuel去跑步真的蠻好玩的，尤其看他一個小小的個子努力跑步的樣子，非常非常可愛。Gideon現在九個月大，已經很好動，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到底是誰要吃冰淇淋？

昨天在家吃晚飯，時間逼近倒垃圾的時間。由於太太借了一片卡通回來給Samuel看，我就想買個東西給Samuel一面看一面喝。所以我跟Samuel說：「Samuel，如果在我去倒垃圾的時候，你把飯吃完了，我就買思樂冰給你，讓你一面看卡通一面喝。」那時候距離垃圾車到達的時間大約還有廿分鐘。

Samuel：「可是我喝了以後晚上會尿尿，所以我不要喝。」

我說：「你真的不要喝？」

Samuel：「對。」

然後太太出主意：「那Samuel，我們吃冰淇淋好了，好不好？」

Samuel立刻歡呼起來，說好。但是我再度強調：「要在我去倒垃圾時你已經吃完飯，才有冰淇淋吃，不然就沒有喔。」

接下來就是一段不知道到底是誰要吃冰淇淋的時間。怎麼說呢？

即使Samuel似乎已經明白有冰淇淋可吃的條件，但是他好像不關心－我坐在一旁看他吃飯，他仍然一面吃一面玩，並沒有認真在吃飯。好笑的是，我在心裡為他焦急，怕他沒有辦法在我去倒垃圾前吃完飯，就吃不到冰淇淋。看起來我比他還在乎他有沒有冰淇淋可吃。但是我又不願意一直催促他，因為我覺得既然我已經強調得到冰淇淋的條件，他仍然不用心吃飯的話，那沒有冰淇淋可吃就是他自己要負責任。

接著我開始預備要丟的垃圾，此時太太出來了，陪著Samuel。她就和我不一樣，她就一直催Samuel快吃，甚至似乎要翻臉了。這就更好笑了，到底是誰要吃冰淇淋？又不是Samuel吃完飯她就有冰淇淋可吃。

垃圾車即將到來，Samuel還有兩口飯沒吃完。太太一直催他，我說：「那就不要吃冰淇淋啊。」Samuel沒說什麼，倒是太太抗議說：「可是他剛才都很用力在吃。」我說：「那是你出來以後，你不在的時候他都是一面吃一面玩。」再度表現出我們的好笑之處－太太似乎比Samuel更在乎這件事。到底是誰要吃冰淇淋？

其實我知道，Samuel雖然看起來不在乎，但是如果真的到時候他沒把飯吃完以致於沒有冰淇淋可吃，恐怕他會大哭。但這就是人生－如果不努力，基本上就得不到獎賞。而且有很多時候，即使努力了，但是未達標準，也一樣不能得到。就像學生考試一樣，不及格就是不及格，不能主張自己很用功就可以及格。當然會有網開一面的時候，但那並不是常態。

我有在想，如果Samuel從頭到尾都很專心地吃飯，結果仍然未能在我出去倒垃圾前吃完，我或許還是會買冰淇淋給他吃；我從父親的角度出發，我可以這樣網開一面。但昨天的情形是之前他並沒有認真吃飯，所以我決定如果Samuel真沒達到我說的標準，就真的不買，即使明知他會哭也一樣，必須讓他知道標準就是標準，不能自己不努力而只期望得到寬容的對待。

但是這件事真正有趣的地方是如同標題所說：到底是誰要吃冰淇淋？我和太太都很希望Samuel能夠吃到冰淇淋，即使我們自己並非受益人。回想昨天看著Samuel不專心吃飯時我心中的那股急切，我想我約略可以體會到當上帝看到我們不遵守祂的命令而無法享有祂要賜給我們的福分時，上帝心中的急切。

你長大後要做什麼？

小叮噹新連載卡通有一集，大雄的爸爸問他長大後要做什麼。大雄回答說：「要做孩子王。」大雄的爸爸因為這個回答而痛哭，他以為大雄會回答想做工程師、太空人之類的，想來這個答案令他大失所望。

我也曾好玩地問過Samuel長大後想做什麼。但他大概太小了，根本無法理解我的問題，所以沒有答案。

我和太太討論過對於孩子將來的期許。我們都有同樣的看法：只要孩子能夠成為身邊所有人的祝福，能夠對這個社會有所貢獻，就夠了。即使他只是一個黑手，也很好。當然，我們希望他能蒙神使用，但是神要如何用他則是神的事。

以前就常聽說許多孩子身上背負著父母的期許而過著不快樂的生活。我聽說過父母希望孩子將來成為醫生、律師，還有傳道人。也有很多父母從小就有計劃地培養孩子，朝著希望他將來的地位走，例如希望他當醫生，就希望他功課好，多補習；希望他接掌家族事業，就帶在身邊，從小學習商場上的事；希望他當傳道人，就從小施以神學教育。

這樣做當然不是不好，如果孩子將來真的走上父母希望他走的道路，這些預備無疑能夠幫助他更得心應手。但問題是，如果孩子將來走的道路與父母期望不合呢？或者更明確地說，如果孩子並不想走父母期望他走的道路呢？

我始終都認為，父母的期望再大，都不應該成為決定孩子一生道路的決定因素，孩子自己的選擇才是最重要的。（當然前提是孩子選擇走的是正路。另外，上帝的呼召又高於孩子的選擇，這是無庸置疑的。）父母親當然可以表達對孩子的期望，但是表達時要注意是否對孩子造成不必要的負擔。如果孩子為了滿足父母的期待而從事自己不喜歡的職業因而不快樂，我相信真正愛孩子的父母不會樂於見到這種結果。

父母親要負責任地讓孩童接觸信仰，認識神，使他一生走在合神心意的道路上，到老也不偏離，為他們禱告，成為他們的支持。但是不包括決定他們將來要做什麼。

好勝之心與患得患失

記得我曾經說過，Samuel玩Wii非常在乎輸贏，經常輸了就會大哭。現在這種情形比較少了，但是還是不時可以看到他因為輸了而滿臉不高興或哭。

不過我發現這種好勝之心和我們脫不了關係。舉例來說，Wii裡有一個小遊戲，是像西部牛仔決鬥一樣，比誰先舉槍扣扳機。我注意了一下，之前如果Samuel太晚舉槍或扣扳機（按遙控器的按鈕），我或太太就會說：「你怎麼沒按按鈕呢？」有時候在玩別的遊戲時，我們也會有類似的反應。我後來覺得，我們這些反應或多或多在強化他「不可以輸」的感受，儘管我們理智上覺得勝敗乃兵家常事，但行為上仍隱約傳達出「勝利才是王道」的訊息。

我還有發現，當Samuel和別的小孩一起玩時，我心裡會希望Samuel贏，即使贏了一場遊戲並不代表什麼。

不過我覺得最不好的影響，是造成Samuel患得患失的心理。之前他在玩Wii，雖然輸了會哭，但是大有勇往直前的氣勢，反正玩就對了。但是現在他玩的時候，有時會小心地問我們「這樣好嗎？」「要用道具嗎？」「要買那個道具？」在我的感覺裡，他並不是在尋求建議，而是怕選擇錯誤的結果－可能是不如他的預期，也可能是我們的反應。

或許太太也和我有同樣的發現，所以昨天在玩Wii時，Samuel贏了一個小遊戲，問太太：「你喜歡我嗎？」太太就回答：「不管你輸還是贏，我都喜歡你。」

我覺得向孩子清楚表達這一點，非常重要。要讓孩子知道，不管你如何，我愛你。即或你的行為是錯的，我不同意你的行為，我仍然愛你這個人。

同時也要小心，不要讓父母的好勝心和期望造成小孩的壓力。

紅色，瓢蟲，傘

Samuel從小到現在一直不變的喜愛有幾樣東西，昆蟲方面就是瓢蟲。這也是為何我們會在他生日時買了一個瓢蟲氣球給他的原因。

之前太太買了一把熊貓傘給Samuel，最近壞了。那種傘就是撐起來以後還會有兩個突出來的耳朵，很可愛的小朋友傘。前幾天到夜市去，看到一把瓢蟲雨傘，Sameul當然很高興，想要那把傘。但是，那把傘是紅色的。

同時另外還有一把青蛙的傘，是綠色的。那老闆的意思是，Samuel是男生，應該選綠色的傘，不要選紅色的傘。但是Samuel不要青蛙，要瓢蟲。所以最後還是買了紅色瓢蟲傘給他。

讀者看出端倪了沒有？老闆（我相信包括大部份人）看到的是「紅色」是女生用的，「綠色」是男生用的，所以Samuel應該選擇青蛙傘。但是Samuel的看法可不是這樣，他喜歡「瓢蟲」，才不管它是什麼顏色。更何況，紅底黑點是瓢蟲最廣為人知的配色，不是嗎？

在買傘的時候，我曾經心裡冒出一個聲音，想說為什麼沒有人做黃底黑點的瓢蟲傘，這樣就可以解決顏色的問題。不過我很快就發現自己其實也是落入「紅色物品應該是女生用的」的這種想法當中。其實誰規定紅色是女生的顏色？成語還說「紅男綠女」咧。只不過大致上來說，男生除了穿大紅色的T裇不大會引人議論之外，其他東西若用紅色的，多少都會引發一些疑問。

不過無所謂啦。我是覺得，Samuel選擇紅色瓢蟲傘是因為它的瓢蟲設計而不是因為紅色，他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把傘，因此不致受到紅色是女生顏色的觀感限制而得以使用自己喜愛的動物設計。我希望他以後也能保持這種態度，不是用刻板印象去看待事物，而能用不同的角度或新的角度去看待事物。當然不是要特立獨行或標新立異，而是不被一般的想法所制約。

如果要寫遺書給孩子，你會寫什麼？

1939年，西班牙的弗朗哥叛變成功，進入了弗朗哥獨裁統治時代，並開始大肆搜捕共和黨人。有一個傳言指稱弗朗哥在進入馬德里時會遭到共和黨人暗殺，所以法西斯軍隊的特務開始搜捕可疑嫌犯，西班牙統一社會主義青年聯盟的13名女成員被抓進了監獄，雖然她們與刺殺事件並無關係。在不公不義的軍法審判後，1939年8月5日，這十三名女子和另外43名男子在馬德里的東方公墓被槍決。後來有一位女詩人寫詩紀念這十三名女子，稱她們為「十三朵玫瑰」。

在這十三名女子當中，有一位少婦和她的先生一起被捕，一起被判死刑，而他們的罪行只是因為資助一位共和黨朋友逃走，而受到該名朋友的姐姐和其妻的姐姐誣告。在臨刑之前，這位少婦寫下最後一封信給她的兒子：

「我的寶貝，我最親愛的孩子，在這最後的時刻，你的母親在掛念著你。我應該昂首死去，只因為我的善行，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奎克。我只希望你乖乖地，熱愛所有人，不要怨恨殺死你父母的人，永遠不要，好人永遠不會懷恨在心，你必須當一個好人，努力工作。恩瑞克，永遠不要讓他們抹去你父母的回憶。你一定要恰當地選擇你的第一個信仰，讓信仰指引你，就像指引我一樣。我願意一直給你寫信直到最後一刻，但我必須跟其他人道別，我的兒子，我的孩子...永別了。對你的愛永無止盡；母親給你一個永恆的吻。」（註：孩子名叫奎克．恩瑞克）

我不知道如果要我現在寫一封遺書給孩子，我會寫什麼。有孩子的讀者，你呢？

操心一輩子

昨天聽我父母講家裡最近發生的一些事，都和我的弟弟妺妹有關。

聽了這些事，氣都不打一處上來。但是我隨即想到，我再怎麼氣，也比不上他們兩位老人家的難過。為兒女操心，是一輩子的事。如果兒女都平平安安地，或許還好一些，但是如果孩子頻出狀況，那種心煩不是不曾為人父母者所能體會的。

我又想到Samuel和Gideon。不知道這一生要為他們操多少心？

我很難過

我非常討厭小孩哭。最近Samuel「好像」比較容易用哭的方式來表達一些事。不知道和Gideon有沒有關係。而且我說好像，是因為我也不是很確定有這種情形。

昨天Samuel拿著一個大氣球，被風吹走了。我只瞄到他很高興地跑著追氣球，但同時其實我心中已經感到不妙。果不其然，沒多久就聽到碰的一聲，氣球破了。Samuel隨即大哭。

我安慰了他幾聲，但是他還是一直哭，我就不耐煩了，就「命令」他不要再哭了。他雖然沒有再大哭，但是仍然抽泣。因為那個氣球是他奶奶給他的，他就說要去告訴奶奶，當然到了奶奶面前少不得又要再哭一場。

我在旁邊，忽然想起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我並不贊同社會對男生的規範，彷彿男生就不能掉淚，我認為適當的情緒發舒是必要的，為什麼要規定男生就不可以哭？第二件事是前幾天Sameul去褓姆家，到了以後才忽然想起說要帶「閃電麥坤」的DVD去看，那當然沒有啦，所以他哭，又被我罵。後來褓姆打電話給我，提到Samuel有表示他很難過，但是好像大人都不重視他很難過。

我就想，我雖然能夠理解甚至預測Samuel的反應，但是其實我並不是真的多重視Samuel的難過吧。而且我好像也沒有給Samuel太多的時間去表達他的難過。

後來Sameul在奶奶那裡哭了一陣，我們要出去吃飯時，我就叫Samuel過來，說：「我知道氣球破了你很難過，你可以覺得難過，但是你已經難過一陣子了，所以不要再哭了。」我不是很確定這樣做對不對，我是希望能讓他知道，我知道他難過，也覺得他可以表現出來，但是不希望他一直停留在難過的那種心情裡。希望我能有更適當的反應。

小孩說謊嚴不嚴重？

前面的文章已經說過，我和太太都很重視誠實這項品德，所以很留意Samuel有沒有說謊。昨天看到一段很熟悉的經文，卻給我悚然一驚的感覺。

耶和華所恨惡的有六樣，連他心所憎惡的共有七樣：就是高傲的眼，撒謊的舌，流無辜人血的 手，圖謀惡計的心，飛跑行惡的腳，吐謊言的假見證，並弟兄中布散紛爭的人。（以賽亞書6:16-19)

看到沒？第二項，「撒謊的舌」。當然我不是說小孩子說謊話就會導致神憤怒或什麼的，只是這段經文讓我再次肯定說謊這件事的嚴重性。

但是真正令我一驚的是，我之所以重視說謊這件事，是來自我個人的觀念，並不是清楚根據聖經的教訓。然而我一向期望能以符合神心意的方式來教導孩子，卻並沒有把這段很熟悉的經文應用在教導孩子的事上，即使其中有與我的觀念相符之處。由此可見，我希望用神的話來教導孩子還需要加強。

挖大便

前幾天有位朋友說這個blog是他在吃早餐時打發時間的好去處，我就開玩笑說下次寫個讓他看了吃不下東西的事情。好笑的是，這兩天Gideon還真的發生了這種事。

Gideon的大便一直都是泥漿狀的，我總覺得有問題，但醫生說他的腸胃不好，所以才這樣。結果這兩天他都沒上廁所，我心想等他大便時大概又是一大泡。

晚上我看他在用力，應該是在上廁所。因此我等了一陣子，然後帶他去換尿布。本以為會看到滿山滿谷，沒想到只有一塊，差不多拇指指甲大小，而且很硬。好啦，接下來就看著Gideon的肚子一直吸滿氣，然後壓得扁扁地－就是很用力在大便的意思啦，但是沒有什麼成果。而且因為大便太硬了，大不出來，他就開始哭。

接下來我做的事應該是沒有小孩又非醫護人員難以想像的事：我就盯著Gideon的屁股看，看到大便冒出一點頭來，就用手指把大便挖出來或抓出來。不過成效不大，因為都是小塊小塊硬硬的。後來Gideon開始大哭，應該是屁股痛吧。講起來很可憐，又不會講話，又因年紀太小而不能採取大人的一些做法，只能努力用力，但是疼痛是必然的。太太說Gideon一大便，全家都知道，因為他哭得很大聲。

我幫Gideon挖大便並不偉大，因為我知道很多父母都這樣做過（我太太是早就做過了），還有人曾經用吸管吸小孩喉嚨裡的痰。我只是想，這算是我的一個突破，故記之。

　

今天要去那裡？

最近在早上Samuel要出門時，都會問：「今天要去那裡？」他問的是要去褓姆家，還是去教會。

今天早上，他聽說是要去褓姆家，發出失望的聲音。太太問他為什麼想去教會，是因為想去和別的小朋友玩嗎？我沒有直接看到或聽到他的回答，但是太太的答話讓我知道他應該答是：「那你要不要去上學？」

我還是不知道Samuel的回答是什麼，但是這句話讓我心頭陡地跳了一下，忽然湧起一股不捨的感覺。去上幼稚園，意味著告別在褓姆家的那個階段，走進新的階段；也意味著Samuel踏上另一段離我越來越遠的路程。

等他開始上學，漸漸地同學和老師的影響力變大，再漸漸地發展出自己的主見，漸漸地他不再是依附在父母身邊的小男孩，他會長大成為男人（希望是）。玩Wii的時候，他不會再要求我們「你幫我玩嘛」，反而總有一天我們會在一旁看著他玩而且跟不上他的反應。還有很多很多變化，而這些變化都從他開始上學的那一刻開始。

我不捨的是他就要告別人生中惟一真正無憂無慮的階段，開始進入集體管理與學習的生活，在那裡學習社會化；我不捨的是他不能再像從前一樣，每天到公園去玩，做自己愛做的事；但我想我更不捨的是，我開始要對我的小男孩放手了。

這是人生必經的階段，對我或對Samuel皆是如此。然而，我今天才真正明白當年我上成功嶺的第一天晚上，為何我的父親會徹夜未眠。

生死的觀念

以前曾經看過一些關於教導兒童生死觀念的討論。感覺起來，Samuel好像在這方面還頗有概念，也許是和我們家的老狗死掉有關，他在兩歲多就知道死亡這回事。再加上我家養的魚經常出現死亡事件，雖然他可能不大清楚死亡的真正意義，但是他表現出來的理解程度有點超出我的想像。

前幾天Samuel為了保護自己手上的飲料，推了Gideon一把，結果Gideon從沙發上掉到地下，頭先著地。Samuel在被處罰之後，我和他懇談。

我問他：「你那樣推弟弟，弟弟頭先撞到地上，你知道會怎樣嗎？」

Samuel：「不知道。」

我：「弟弟可能會死掉。弟弟死了會怎樣？」

Samuel：「 就沒有弟弟了。」

他似乎可以理解「死亡」代表的就是消失，從此不再復返。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那句「 就沒有弟弟了」一直在我心裡造成很大的震撼，即使現在想起來仍然一樣。

拿汽球

Samuel很愛汽球，所以只要看到有拿汽球的機會，總不會放過。

話說昨天我們去家樂福吃飯，在一樓看到有汽球飄在屋頂上，估計是之前的小朋友拿了以後不小心放手飛上去的。Samuel看了看，問說怎麼會有汽球。吃飯快吃完時，太太突然說：「Samuel，我想辦法把汽球拿下來好不好？」

Samuel當然說好，但是我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搆得到。吃完飯，太太過去汽球那裡估量了一下高度，然後走回來，到我們鄰桌一對父母帶著一個女兒（女兒應該是已經成年了）那裡去，跟他們借傘。在說明是要用來把汽球勾下來之後，他們欣然出借傘。

之後就看太太表演了，不過試了幾次，都沒成功。這時候有趣的事（或者該說是奇蹟？）發生了：那對母女看著太太帶著Samuel想辦法把汽球弄下來，竟然也跑過去幫忙，於是大廳裡就看到三個大人拿著傘想辦法勾汽球下來。我抱著Gideon坐在椅子上看她們，那個家庭的男主人也坐在那裡看她們表演～坦白講有點好笑，是不是女人對於小孩的要求比較無法拒絕？還是女人的童心保留得比較多？

無論如何，在他們三個人的努力下，終於幫Samuel拿到一顆汽球。Samuel很高興，太太也趁機會教Samuel要幫忙別人，因為幫忙別人可以讓人很高興。

這是一個有趣的經歷，所以把它記下來。

PS.這件事的後遺症就是，太太在拿汽球時跌了一跤，舊傷復發，又跛了。（那對母女好像是看到她跌倒後才出手幫忙。）這也意味著接下來一段時間照顧小孩的事要主要落在我身上了。本來想，加上去看醫生的時間和金錢，不如直接去買顆汽球給Samuel算了。不過話講回來，這種難得的經歷是金錢買不到的。他們三個大人和一個小孩在大廳中搆汽球的那個畫面，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誠實為上策

我和太太都非常在意小孩說謊這件事，很留意Samuel會不會說謊。到目前為止似乎還沒有出現這種情形－呃，如果為了能在吃飯中途下來走走而謊稱要上廁所，以及為了不想吃完飯而謊稱吃不下這兩件事不算的話。不過前者在我嚴嚴告誡說如果沒有尿很多（啊！搞不好Samuel會這麼問就是這麼來的）或沒有大出來的話就會被處罰之後已經不再現，而後者其實並不明顯，也難以判斷真假，不過也已經被我告誡，再犯就挨打，希望不會再出現這種情形。

不過今天早上出了一件事，Samuel曾經一度試圖說謊，不過很快就放棄。

事情是這樣的：送兩個小孩去褓姆家，下車後，Samuel站在前車門旁，面對車頭，太太站在他的前面拿東西，褓姆抱著Gideon站在Samuel的後面，Gideon伸手也構不到Samuel。突然Samuel大哭，說是Gideon拉他的頭髮。但是保姆在外面，我在裡面，都看到不是Gideon，而太太也承認是她拿的東西碰到Samuel的頭。但是Samuel堅持是Gideon拉他的頭髮，而且哭不停，還發脾氣，因此我叫他上車懇談。我問他，我們都有看到不是Gideon，為什麼他一定要說是Gideon？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清楚，中間曾經冒出幾個字：「我有看到」但是並沒有繼續說，最後講了一些其他的話。

人一開始說謊是為了保護自己以及為自己謀取利益，這在小孩身上很明顯。雖然就我們所知Samuel還沒有出現明顯說謊的情形（也沒有人告訴我們），但是我總認為小孩難免會有這麼一段時間會說謊，而在這些時候父母及其他長輩的態度就很重要。我希望Samuel和Gideon能夠成為誠實的人，即使明知說實話會受罰或付出其他代價也仍然堅持誠實。希望我會有智慧教導他們。

講故事－洗車的故事

即興編講故事是很具挑戰性的，如果還企圖在其中加入知識，那就更有挑戰性了。

洗車的故事是我編的少數故事之一，和Samuel的樂高玩具有關。那套樂高是洗車廠，如圖：



整組樂高裡有洗車廠、販賣部和加油站。所以我講故事時，其實只是把洗車的流程講一遍。

「小黃開車出去玩了一天，回家的時候，啊，沒油了！又覺得車子髒髒的，所以決定去加油和洗車。他找到一家加油站，那要加什麼油呢？98，95，還是92？」

（Samuel選了一種，通常會選95）「好，那95汽油是什麼顏色？」

（Samuel會答：「咖啡色」，因為加油站是以咖啡色標示95）

「好，加完咖啡色的油以後，就要洗車了。來，把車開到洗車廠前面。（Samuel把黃色汽車移到洗車廠前）先不要開進去！要先付錢，所以要等服務人員過來。（把服務人員移到洗車廠前面）付完錢以後，要先噴水，來，你噴水。（Samuel找到樂高裡的水龍頭，作噴水狀）然後要怎樣？噴泡泡對不對？好，噴泡泡。（Samuel用噴泡泡的東西作噴泡沬狀）然後要刷一刷。（Samuel拿起小刷子刷車）刷好了，把車開進去，轉轉轉（就是洗車廠那個藍色的東西）。洗好了，好高興，小黃就回家了。」故事講完，收工。

聽起來很無聊對不對？但是Samuel愛聽得很。然後有一天早上，我發現發現Samuel自己拿著樂高，一面說：「先噴泡沬，然後開進去，轉轉轉...」我突然驚覺，故事發揮作用了！

童言童語之走太多

Samuel最近常會講：「我好累喔，抱我。」有時候還會加上原因：「我走路走太多了，好累喔，抱我。」我會有限度地抱他，一方面當然是抱不動了（再度重申：把握抱得動孩子的機會吧），二方面也是覺得不要總是抱著他似乎比較好。

昨天帶他去美麗華，照例會有要求我抱他的時候，於是也有我要他自己走的時候。他自己走在路上時跌倒了，腳上有點小傷，於是有了今天的對話。

Samuel摸著腳上的小傷口，說：「好痛喔。」

我說：「那是你昨天跌倒的時候受的傷啊。」

Samuel：「是因為走路走太多所以跌倒嗎？」

我忍住笑，說：「不是，是因為你走路不小心所以跌倒。」

這個小孩實在很鬼靈精，如果是你，你會說你走路跌倒是因為走路走太多嗎？

順便記一件事。昨天在美麗華，看到假的花，Samuel就問：「花是假的嗎？葉子也是假的嗎？」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不知道為什麼，他就唱起歌來：「假的葉子假的花，假的花，假的花；假的葉子假的花...」（請套用「倫敦鐵橋垮下來」的曲調）笑翻我和太太。

Samuel，你寂寞嗎？(2)

昨天晚上幫Samuel洗澡（昨晚是盆浴）時，想到剛寫的文章。我就問Samuel：「我問你喔，你看電視的時候，喜歡一個人看還是有人陪你？」

Samuel：「我喜歡有人陪。」

我又問：「那你洗澡的時候，喜歡自己洗，還是像這樣有人陪你？」

Samuel：「我喜歡別人。」

我說：「你是說喜歡有別人陪你嗎？」

Samuel：「對。」

鼻頭有點酸酸的。昨天晚上陪著Samuel玩Wii，看到他在贏電腦時不像過去只有歡呼，而是會有各種不同的歡呼方式和表達高興的動作，就覺得怎麼可以錯過他成長階段中這麼可愛的一面？

Samuel，你寂寞嗎？

Samuel長大了，我開始想，他是不是開始會覺得寂寞。

昨天晚上，太太很累，早早就帶著Gideon睡覺。我陪著Samuel玩了一下球，又玩了一下別的東西，然後Samuel說要玩Wii。他在玩Wii的保齡球時，我想趁機會洗一下杯子，所以沒有陪他，而是在廚房裡。

我在廚房裡，忽然發現Samuel玩Wii的時候沈默多了，好像沒聽到什麼聲音。記得以前我陪著他玩時，他常會發表玩的感言。後來他跑到廚房來，問我保齡球打倒九個瓶子有沒有很厲害。我回答後，他又回去玩。然後聽到他一聲歡呼，我估計是全倒吧。突然感到一陣難過，以前陪著他玩時，無論是我還是太太陪他，他打全倒總有人與他一起快樂。而現在他卻是自己歡呼，沒有人與他同樂。

這樣的結果，就是因為他長大了，可以放著讓他自己玩嗎？

所以我火速洗好東西，然後到客廳去陪他。

早上，Gideon剛醒，需要人陪。太太在浴室，所以我看Gideon。Samuel自己在客廳，看《工程車湯姆》。我突然發現，Samuel又是自己一個人。所以我幫Gideon換好尿布後，就抱著Gideon到客廳去，和Samuel在一起。

Samuel會覺得寂寞嗎？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開始覺得小孩長大了，可以不用陪他了，但是這種想法並不完全正確。我相信Samuel仍然希望在他打保齡球全倒時，能有人在旁邊與他一起歡呼；我相信Samuel在看電視時，仍然會希望（即使只是一下子）旁邊有人可以讓他賴在身上。我相信若非必要，放卡通讓小孩看好讓大人可以去做別的事情並不是正確的做法。

希望我會記得，要陪小孩，無論小孩是否長大了。

照書養，照豬養

有養育兩個以上小孩經驗的人大概聽過一句話：「頭一個照書養，第二個照豬養。」

這句話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在生頭一個小孩時，因為沒有經驗，所以會看書，而且還小心翼翼地照著書上教的去做。等生了第二個，有經驗了，就隨便了起來－當然不至於到照豬養那麼誇張，但是大致上來說，不會像照顧第一個小孩時那麼兢兢業業。

我最近有了這方面的一點感覺。我記得Samuel出生後，我們就決定，在Samuel一歲之前，不給他吃任何人工添加調味的東西。水果可以，原汁果汁可以，另外加糖的果汁就不行；鹽更在禁止之列。因為書上說嬰兒的代謝組織還沒有發育得很完全，這些人工添加調味會增加嬰兒身體的負擔。我們也真的這樣做。（我聽過最嚴格的父母是在孩子三歲前都只給他們吃天然的食物。）

前幾天，帶著Gideon去探望長輩。Gideon一向對於食物表現出很想吃的樣子，那天我們的食物當中有小米粥，Gideon毫不例外地表現出極高度的興趣。長輩就說要餵他吃小米粥，但那小米粥是已經加糖的，我就認為不行。但是太太竟然說可以！我十分詫異，腦海裡立刻浮現「照豬養」的聲音。

其實人真的很健忘－－還是只有我是這樣？很多Samuel在和Gideon現在一樣大時的表現我都不記得了，也有很多和照顧有關的事情我都忘了。例如幫Gideon洗澡，因為Samuel長大了，洗澡的方法不一樣，我剛開始幫Gideon洗澡時，竟然發現有一些關於如何細節我已經記不起來。所以對我來說，我比較容易謙虛一點再回頭去查書。所以當初Samuel剛出生時，有一些孩子都已經三十歲的大人還一副「我比你有照顧孩子的經驗」的態度，硬是想抱Samuel，我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三十年前的事情耶！會記得那麼清楚嗎？而且最重要的是，你要抱的可不是你的小孩。

說起來，「頭一個照書養，第二個照豬養」這句話不應該是句玩笑話，而是給父母親的提醒，提醒自己不要太以為理所當然，養了一個就一定知道怎麼養第二個。那可不一定。

悠遊自在要怎麼教？

禮拜六日是和小孩相處時間最長的時候，在這兩天當中，小孩也比較有機會和朋友的小孩一起出去玩。

昨天下午，和朋友約好了帶小朋友去一個國小玩。我們先到，Samuel看到溜滑梯，很高興地跑去玩。後來朋友的小孩來了，Samuel也很興奮。

朋友的小孩帶來羽球拍和飛盤。Samuel先玩了一陣子飛盤，但是因為另外兩個小孩一人拿著一支羽球拍，沒有和他一起玩飛盤，所以過了一陣子，他就想去跟他們借羽球拍來玩。

說是玩羽球拍，其實主要是拿在手上那種感覺。但重點是，Samuel問他們可不可以借他玩，另外兩個小孩都不肯。Samuel很失望，然後開始生氣，就說：「我不要跟你們玩了。」然後自己跑到溜滑梯底下，蹲在那裡生悶氣。

我把Samuel叫過來，告訴他：「他們沒有拿東西來之前，你自己玩溜滑梯也是玩得很高興啊！他們不肯把東西借你，你就自己再去玩溜滑梯，也是可以很高興。不需要因為別人而影響了你玩的心情。」

我想Samuel應該聽不懂這段話的含意，這段話的意境應該是遠超出他的理解能力，甚至有許多大人也做不到這一點。本來就應該是這樣，不是嗎？自己可以生活得悠遊自在，為什麼要因為別人對待你的方式而影響你的生活？

所以我才在想，悠遊自在要怎麼教？這是一種生活態度，要怎樣才能讓孩子理解呢？我沒有答案，還在想。

為四川的死難者深感哀痛

不想多寫什麼，只想記得自己看到新聞中一幕幕天人永隔的畫面時，心裡感受到的哀傷。

特別留下幾張照片，提醒自己要珍惜和孩子相處的機會，以免來不及而後悔。

守候

這一個月以來，Samuel不知道是受了什麼事情影響，經常說要邀朋友到家裡來住。這個不算什麼大事，不過因為我是一家之主，每次Samuel都要問我可不可以。

基本上我不會說不行。不過坦白講，Samuel的朋友到家裡來住，對我而言有一個小小的壓力。看過前面文章的人可能還記得，有那麼一次，Samuel的朋友來住，結果半夜裡我聽到Samuel小小的哭聲，看到他站在餐廳的小小身影，令我大感不忍。因此只要Samuel邀朋友來住，我就覺得彷彿那個情景會再重演，我就會在夜裡守候著，生怕那個小小的哭泣身影再次出現。

昨晚，又有Samuel的朋友來。聽到好幾次從Samuel房裡傳來的聲音，跑去看，都沒事。到三點多，聽到Samuel的哭聲，我跑去看，Samuel哭著說：「我想要媽媽在這裡陪我睡。」我躺在他身邊，要他先別哭，一面拍著他，過沒多久他又睡著了。我也迷迷糊糊地躺在他身邊。

天亮後，我先起來，然後不知在何時，Samuel又跑到我們的床上去睡了。等他醒來，看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媽媽去那裡了（今天她有事提早出門）。我忽然想起過去有一段時間，他一醒來就要找我，曾幾何時日轉星移。

但是無論日如何轉，星怎麼移，我有種預感，就是半夜的守候可能不會有中止的一天。

和Gideon的兩小時遊記

陪小孩一直是做父母的重點工作之一。對我而言，雖然和小孩玩是很好玩，但是有時候還是會為了要玩什麼而大傷腦筋。現在Samuel會講話，可以跟他玩的東西比較多，而且也比較能玩，不像Gideon這麼小，基本上什麼也不會，也因此和Gideon玩就變成艱難的任務。事實上Samuel小時候也是一樣的情形，只是我不大記得當時的細節。

話說前幾天有這麼一個機會，只有我跟Gideon在家，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這兩個多小時怎麼過的呢？

00:00-00:15 抱他走去郵局拿信箱的東西
00:15-00:20 放他在腿上玩
00:20-00:30 抱他去放在床上，我一面疊衣服一面跟他做鬼臉，發怪聲，逗他笑
00:30-01:25 抱著他走來走去，哄他睡覺，終於睡著
01:25-01:30 他醒了，換尿布
01:30-01:35 放他在腿上玩
01:35-01:40 帶他去廚房，用湯匙餵他喝水
01:40-01:45 放他在床上，和他玩手
01:45-01:50 抱著他走來走去
01:50~~~~ 放他在腿上玩，抱著他走來走去，餵他喝水，放他在床上，和他玩手...

呵，就做這些瑣碎的小事，居然也混過兩個多小時。說起來我很佩服褓姆和全職媽媽（我記得以前就說過了），不知道他們怎麼有辦法和小孩混一天。

說錯話

最近Samuel很容易就會用哭的方式來表達他的不滿。我覺得和Gideon的出生有關，因為之前已經有一段時間他不會這樣，他知道我們不喜歡。

昨天，他又哭時，我說：「Samuel，你不哭的時候，很可愛，大家都喜歡你。但是你用哭的，大家就不喜歡。誰喜歡愛哭的小孩？」

後來，我就覺得後悔，這樣的說法並不十分正確。最重要的一點是，我不想讓Samuel覺得，他必須做些什麼（例如不哭）才能「贏得」我的愛。

沒錯，大家都不喜歡愛哭的小孩，但是基本上我們不喜歡的是「愛哭」這個行為，未必是不喜歡「愛哭的這個小孩」。要讓小孩明白這其中的差別，應該是不大容易，因為連大人都未必分得那麼清楚。我並不希望Samuel覺得，他必須不愛哭，我才愛他，因為這並不是事實。而且這種想法會無盡延伸，「我必須如何如何，爸爸媽媽才會愛我」是令許多人背負一生的重擔。這樣的人無法明白無論自己是怎樣的人，父母親都一樣愛你（不正常的父母除外），以致於他們一生都必須設法討父母的喜悅。那是多麼大的重擔！

我得再精煉一下我的表達方式。確實我不喜歡Samuel用哭的方式來表達，但是該怎麼說，則是必須好好思考的地方。

爸爸也應該會照顧小孩

一年一度的母親節又來啦。

在小孩長大之前，幫小孩的媽媽（也就是我的太太）過母親節就變成是爸爸的責任。不過本文並不是要講這個，我只是想寫下去年母親節看過的一個xx活動（xx要填什麼，請自行決定。我個人是很想填上「白痴」...）。

去年母親節時某個單位舉辦一個我認為很無聊的比賽，就是找來一些爸爸比賽幫小孩換尿布和餵奶，還說比賽之後「更能體會媽媽的辛苦」，彷彿做爸爸的都不知道媽媽在做什麼似的。

我記得當時看到報導，還有電視畫面上那些手忙腳亂的爸爸，我的第一個反應是：這些爸爸是怎麼回事？拜托，都當爸爸了，還不會幫小孩換尿布和餵奶，有沒有搞錯啊？

但是後來我漸漸發現，這種爸爸似乎為數不少。他們大概覺得照顧小孩是媽媽的責任，做爸爸的只要負責把錢拿回家養活小孩即可。奉勸各位做父親的，千萬不要這樣想。

幫忙照顧小孩有兩個好處：第一，當然是有助於親子關係。第二，則是有助於夫妻關係，你的太太會因為你願意照顧小孩而感謝你。這種一石兩鳥的機會，稍有頭腦的人都應該好好把握。更不用說照顧小孩本來就是父親應盡的責任之一。

Samuel被燙到

禮拜天下午一群朋友要出去玩，先去吃飯。選中的地點是在萬芳醫院附近的三商巧福樓上的日式豬排店。

經過一段時間的等待，終於有位子，我坐左邊，Samuel坐右邊，太太坐對面。因為餐點早就點好，所以坐下來沒多久餐點就送來了。送餐點的服務生不知道怎麼搞的，一來到我的位置邊上，要把托盤放下來時，托盤整個就傾斜了。說時遲那時快，托盤上的碗滑落，掉在Samuel的腳上。我本來還在想那碗裡是什麼東西，就看到Samuel的大腿處的褲子溼了，我立刻把那裡的布拉起來，然後Samuel就開始大哭－那碗裡裝的是熱．湯！

然後就是兵荒馬亂。太太大叫趕快把Samuel的褲子脫下來，然後有人（不知道是誰）說趕快去沖水，所以就拉下Samuel的褲子（沒全脫掉，沒空。褲管掛在另一隻腳上），我抱著他跑到廁所去沖水。偏偏那個水龍頭是感應式的，你想想看那要怎麼沖水？然後又聽到有人要去拿冰塊，不久冰塊出現，太太又說怕把冰直接放在腿上全凍傷，所以就用冰塊加水變冰水「潑」到Samuel的腳上（沒辦法，感應式的水龍頭水不會一直流）。然後餐廳的某位服務生（不知道是不是領班之類的）拿塑膠袋來說可以把冰塊放在裡面比較好用，太太起先說不要，我說好，就裝在塑膠袋裡，又拿擦手紙（沒有毛巾）墊在Samuel大腿上，才放冰袋上去。這時候餐廳服務生拿他們的燙傷藥來，我記得餐廳的燙傷藥都很有效，所以說謝謝，要用，就把Samuel抱回到座位上，擦乾水，塗上一層厚厚的燙傷藥膏。

整個過程Samuel都沒哭－才怪。哭得很大聲。其實燙到面積不算小，幾乎整個左大腿都被燙到，紅紅一片。但是感謝主，沒什麼大礙，就是一片紅，沒有起水泡，基本上不算太嚴重，就是心理震撼（包括我們和Samuel自己）很大。塗好藥後開始吃飯，一開始Samuel還一直說：「我被燙到，很難過。」我不知道他是指會痛還是心裡難過；不過吃到後來，他好像已經忘記剛被燙到的事情，只有在手不小心摸到腿上的藥膏時會大叫：「我摸到了！」等吃完飯，把藥膏擦掉，紅紅的那一大片已經全部消失，他也不會痛。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回想起來，我抱著Samuel在沖水時，一開始確實很想破口大罵。不過有趣的是，後來隨即出現在我腦海中的竟然是Samuel和其他小孩在玩時被別的小孩不小心弄到而跑來告狀時，我們總會告訴他，人都有不小心的時候。我想那位服務生也不是故意的，人總是會有失手的時候。雖然我覺得不高興，但是為了這種無心之過而罵人根本於事無補。

不過我可以體會那些發生事情就罵人的人的心理，畢竟我也有這種衝動與感覺。

餐廳有儘量表示誠意，不但拿冰塊和燙傷藥來，還問我們要不要帶Samuel去看急診，費用他們願意付；後來還表示那天中午我們的餐點免費，還請我們喝飲料。太太後來問我，餐點免費會不會是扣那位服務生的薪水？我不知道。太太還跟那位可能是領班的服務生說不要罵那位闖禍的服務生。

後來下午去玩，Samuel還是很開心，彷彿中午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事。

與孩子建立關係

最近Gideon對我的反應好極了，只要他不是想睡覺，看到我時都會開心地笑起來。

相對而言，太太和Gideon比較有發生不愉快的機會，主因是Gideon已經長了四顆牙（他四五個月就開始長牙，和Samuel一樣），在吃奶時會咬人，就會被太太教訓。有時候Gideon就會不爽，就哭。

兩相比較，和我在一起時幾乎都是愉快的，和太太在一起時卻比較有機會發生不愉快。由於我發現這種差異，所以我在想，也許在和小孩建立關係這件事上，當爸爸的未必都處於較不利的地位。

我一向主張爸爸要幫小孩洗澡，因為媽媽在餵母奶時，和小孩有肌膚相親的機會，爸爸則沒有這種機會，而幫小孩洗澡正好可以彌補這方面的不足。而且計算一下，就會發現餵奶的時間比洗澡的時間多得多，因此即使爸爸幫小孩洗澡，在與小孩親近的時間上仍然不及媽媽。

可是最近在發現上述的比較之後，我覺得好像未必能夠這樣看待。爸爸幫小孩洗澡也好，和小孩玩也好，幾乎都不會發生什麼事（當然，你不能笨手笨腳地讓小孩掉進水裡喝到水或嗆到，不然洗澡就會成為惡夢），幾乎都是愉快的。但是媽媽和小孩的近距離接觸卻有可能對媽媽造成傷害（小孩咬人），以致於媽媽會有負面的反應。所以比較來說，搞不好孩子反而會覺得跟爸爸在一起時always happy，跟媽媽還不見得如此。

不過在孩子漸漸長大之後，情況又會有變。像Samuel現在有些時候會堅持一定要我幫他，可是其實已經不像過去那麼黏我，而且他要睡覺時一定會要找媽媽而不要我。以前我會因此而感到不快，現在比較不會。而且不久前聽到另一位父親也有同樣的經歷，白天小孩跟他玩得樂得很，但是到了晚上也是只要媽媽。呵呵，心裡稍感安慰。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在於父母親要有心願意陪伴孩子，尤其是做父親的，很容易因為工作的關係忽略了這一點。孩子絕對是最重要的資產，無論是對你還是對社會而言。不要被工作吃掉和孩子相處的時間，以致於無法和孩子建立關係。

弟兄和睦同居

看Sameul各Gideon的互動，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Samuel經常叫著「Gideon!」然後跑到Gideon身邊抱他；我們抱著Gideon時，Samuel常會跑過來要把Gideon拉下來好抱他。當然因為Samuel年紀小，動作比較粗魯，不大會控制力道，常常搞得我們很緊張，但是基本上Samuel確實喜歡Gideon。現在我和太太有些時候無法看著Gideon時，也可以把他放在沙發上，然後交待Samuel看好弟弟，不要讓他掉到地上。

Gideon對Samuel的反應也很有趣，幾乎是只要看到Samuel就會笑。他看著Samuel的一舉一動，Samuel的任何動作對他來說都顯得很有趣，就會一直笑。據說Gideon喜歡Samuel到一個地步，Samuel怎麼弄他他都不會哭。雖然我覺得這個有點過度解讀，Gideon不哭是因為他的神經反應還沒有發展好，但是他喜歡Samuel是不爭的事實。

前幾天太太講起其他幾個家裡有兩個小孩的家庭，講到他們的兩個小孩似乎不會像Samuel和Gideon這樣，大的看到小的或小的看到大的的時候會這麼高興。我想到聖經裡說的「弟兄和睦同居是何等地善，何等地美」，彷彿在Samuel和Gideon身上看到這樣的畫面。而且我覺得其美善之處不只是和諧之美，更重要的是父母親看到孩子們這樣的畫面，心中會很覺安慰。

我相信基督徒的合一相愛，也能讓天父心感安慰。

未來的主人翁

我一直很欣賞羅大佑的作品。雖然他的後期作品風格有所轉變之後，我比較少接觸，但是對於他早期的作品，我是每聽必有感觸。

我尤其喜愛「未來的主人翁」這首歌。

　你走過林立的高樓大厦　穿過那些擁擠的人
　望著一個現代化的都市泛起一片水銀燈
　突然想起了遙遠的過去未曾實現的夢
　曾經一度人們告訴你說你是未來的主人翁

　在人潮汹涌的十字路口　每個人在痴痴的等
　每個人的眼睛都望著那象徵命運的紅綠燈
　在紅橙黃綠的世界裏　你這未來的主人翁
　在每一張陌生的面孔裏尋找兒時的光榮

　每一個今天來到世界的嬰孩
　張大了眼睛摸索著一個真心的關懷
　每一個來到世界的生命在期待
　因爲我們改變的世界將是他們的未來

　別以爲我們的孩子們太小　他們什麽都不懂
　我聽到無言的抗議在他們悄悄的睡夢中
　我們不要一個被科學游戲污染的天空
　我們不要被你們發明變成電腦兒童

　有一天孩子們會告訴他們後代　你們要守規矩
　格言像玩具風箏在風裏飄來飄去
　當未來的世界充滿了一些陌生的旋律
　你或許會想起現在這首古老的歌曲

　飄來飄去　就這麽飄來飄去　飄來飄去……
　我們不要一個被科學游戲污染的天空
　我們不要一個被現實生活超越的時空
　我們不要一個越來越遠模糊的水平綫
　我們不要一個越來越近沈默的春天
　我們不要被你們發明變成電腦兒童
　我們不要被你們忘懷變成鑰匙兒童

　我們須要陽光青草泥土開闊的藍天
　我們不要紅色的污泥塑成紅色的夢魘

我還記得天藝團契有一齣舞台劇在一開場就使用這首歌表現劇中主角的心情。主角因成績表現不佳而和父母發生衝突，憤而離家出走。看在高中時代成績不怎麼樣的我眼中，主角搖搖晃晃走在象徵求學崎嶇道路的鐵罐上，就像我曾經歷過的心情。我還記得當時眼淚瞬間從眼眶溢出，佈滿臉頰。

如今往事已矣。但是日前再度聽到這首歌，有了不同的感受。

　每一個今天來到世界的嬰孩
　張大了眼睛摸索著一個真心的關懷

我想到前一陣子新聞報導中經常出現三歲或更小的孩子被虐致死或重傷的報導。每次我都想，那正是Samuel的年紀啊，怎麼有人忍心對這麼小的孩子動手？對無力反擊的孩子動手，有沒有良心啊？

　每一個來到世界的生命在期待
　因爲我們改變的世界將是他們的未來

我想到Samuel和Gideon，想到全球暖化的問題無解，想到台灣的前景未卜。我想到二三十年後，北極的冰川可能已經融化，不知道到時候Samuel和Gideon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我總會想到，我們這一代的人到時候老死，卻留下一個極大的爛攤子給孩子扛。照理說我們應該採取一些行動來保護我們的世界，但是舉目望去，我們的四週充斥著只圖自己享樂、不顧他人死活的現代人。

未來的主人翁，意思是將來要管理這個世界的人。然而到了未來，他們還有可以管理的東西嗎？他們的前輩－也就是我們－將應該管理的東西破敗淨盡了。

你知道，如果從這個角度去發想，真的要為孩子的未來感到憂心。你放眼望去視線所及的所有孩子，每一個在將來都要比現在的我們更辛苦地生活下去。

每思及此，我就為了我相信上帝而感恩、慶幸不已。未來的世界或許什麼都不剩，Samuel和Gideon或許要更加辛苦地謀生，但是只要他們全心信靠神，就可以毫無困難地獲得喜樂的生命，外在的環境再惡劣也根本不是問題。

如果沒有神，我只能一輩子為孩子的未來憂心而束手無策。我感謝神，因為祂，我才有盼望，Samuel和Gideon，還有眾多未來的主人翁，才有希望。

主人與客人

昨天在教Samuel待客之道。

我告訴他什麼是主人：「你邀請朋友到家裡來，你就是主人。」然後我舉反證：「所以你到朋友家去，他們就是主人，你就是客人，...」

上面的...意思是我後面還有繼續說了一些話，但是其實我在講那些話的時候，我已經意識到「客人」這個名詞應該會引起另一個問題。果不其然...

Samuel：「那什麼是客人啊？」

哈哈。今天想起這件事，我蠻訝異的倒是Samuel問的問題正中要害，精準無比。在我們昨天的那段對話中，確實主題就是主人與客人，正好都是他不明白的名詞，而他能夠直接問到問題核心，蠻不錯的。

話講回來，我也很厲害吧？我可以猜到他要問的問題。

很多很少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Samuel開始在每次上完廁所時就會問：「我有尿很多嗎？」

我的回答不一定都是有或沒有，我會回答蠻多的、不少、很多、很少，還有中間幾種不同程度的形容詞。但是我發現，除非我回答很多或很少，不然Samuel都會再問一次「我有尿很多嗎？」幾次之後，我才意識到他還無法理解中間程度的形容詞。不過經過數次這類問題，他似乎開始理解這些不同的形容詞代表的是程度上的差異。

我覺得有趣的是，在孩子的世界裡，常常就是這樣極端的兩頭，要不是很多，就是很少。大人的世界才有繁複的程度之分。並不是不好，事情本來就不是只有極端兩端，只不過在孩子成長的過程中，看著孩子社會化、學習這些觀念，是蠻有趣的一件事。

想要媽媽陪我睡

昨晚Gideon睡得很不好，夜裡會大哭。他一哭，我就抱著他，一段時間後才放回床上。一直到三點以後，才沒有再大哭。

我心想今晚是怎麼了，希望Gideon不會再哭。我神經緊繃，生怕聽到Gideon大哭。結果在三點左右，我聽到小小的啜泣聲。

我立刻跑出房間，看到Samuel站在餐廳，不甚明亮的光線中一個小小的身影，輕輕地在哭泣。我蹲下來抱住他，他說：「我想要媽媽陪我睡。」

我沒說話，把他抱起來，放到我們的大床上。

那一剎那間，覺得Samuel還好小好小。三歲半的年紀，是大還是小呢？希望大人抱，會被人說這麼大了還要人抱；會被要求自己睡、自己刷牙、自己吃飯、自己...。但是我們在要求的時候，常常忘了其實他真的還只是一個孩子，很小的孩子。

有時候讓他任性一下，其實也無妨。

耐心聽小孩講話

先引用我太太在「可是我想吃耶」這一篇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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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睡覺前，Samuel跟我說：「我今天跟爸爸去公館有吃那個圓圓的、黏黏的東西，有粉紅色、綠色、黑色，我都有吃哦！粉紅色的是草莓口味，草莓口味的不好吃，不好吃。」

接著我腦中就開始構圖...圓圓的、黏黏的、還有這麼多種顏色...是啥東東啊？？

我就問Samuel：「你今天有吃『麻吉』嗎？」（心裡想著：這種東西怎麼能當中飯？）

Samuel說不是。我又問：「那你吃的是『麻糬』嗎？」（想說應該只是名詞不同）

Samuel說：「不是啊。」

因為太累，我就決定不猜了。

原來，是涼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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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說的是，那天Samuel可不是吃涼圓當午餐，而是吃肯德雞的兒童餐，而且吃完了。

接著是本文的重點－耐心聽小孩講話。

前幾天，Samuel跟我在一起時，突然問我：「那個糖果在那裡？」

我完全無法理解他說的是什麼東西，於是我請他再說清楚一點。因此他開始努力地表達，而當他努力表達一件事的時候，他說的話會開始變得片斷而破碎，因為他會努力尋找他記得的辭彙來說明他的意思。所以他講了幾個詞，「哈啾」、「芒果」還有幾個我忘記了的詞。

最後我還是了解他要找的東西。他要找的是「芒果口味的Hi-Chew軟糖」（你看，我也只記得他說的重點字）。那是前幾天小姐姐買給他的，我以為他已經吃掉了，沒想到那天拿回家後就收起來，根本沒吃。

每次當Samuel努力尋找他會的辭彙來說明他的意思，因而講話變得片斷、不流暢、結結巴巴時，我都很擔心他會覺得麻煩而不想嚐試表達。尤其是他講了幾次之後我仍然無法理解他的意思時，更是擔心。所以我總是盡力表現得有耐心，鼓勵他繼續嚐試表達，同時間在腦海裡快速地搜尋和他在一起的生活片段，試圖將記憶中的點滴與他的片斷詞語配合起來，而且搜尋和配合的速度要快，因為怕他失去耐心而不說。

其實我覺得Samuel在努力表達時是非常可愛的，那時候的他很認真，而我一向喜歡認真的人。我覺得不會沒關係，笨也沒關係，只要盡自己的能力認真努力就夠了。我希望Samuel和Gideon都是這樣的人，雖然不會，但是願意努力去嚐試。我也希望自己成為鼓勵他們嚐試的動力。

Gideon的好奇與堅持

根據我的記憶，Gideon比Sameul好奇多了。

今天Gideon滿七個月，據說他的表情很像太太小的時候。有趣的一點是，早在更早以前，他就對我們手上的東西非常感興趣，總是要伸手抓來送進嘴裡。沒錯，嬰孩都會有一段時間會這樣，但是Gideon的那個表情給我的感覺就是非得之而後快，非常渴望拿到手。我記得Samuel的表情就和他非常不一樣。

尤其是看到我們在吃東西時，他的那個表情就像在說：「我也要！我也要！」然後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們把食物送進口中，實在很有趣。不過我會考慮在他可以吃這些東西之前，儘量不在他面前吃東西。

底下這段影片是Samuel手上拿著糖，Gideon坐在旁邊，發現Samuel手上的東西之後，一直伸手想拿。雖然他一直沒有成功，但是仍然堅持著要拿。因為是用手機拍的，所以不太清楚，而且我拍的時候不知道在想什麼，拍成直的，又找不到編輯軟體可以轉，所以麻煩要看的人歪頭看一下。

側耳聽

聖經裡多次提到「側耳聽」這種說法。以前不曾多想，只覺得那是一種表達方式。不過最近有更深的體會。

Samuel雖然會講話，也常語出驚人，但是畢竟是小孩子，有些時候說話還不夠清楚。有時候則是因為環境太吵，或他的聲音太小，因此聽不清楚他說的話。這時候，我會要他再說一次，若還是聽不清楚，我就會將身體俯向他，轉頭，讓耳朵轉向他的方向，好讓我能夠更清楚聽到他的聲音。

這就是「側耳」吧。

「側耳」表達的是樂於傾聽，願意聽清楚對方所說內容的態度。聖經用側耳這個詞來表現神對我們的關心，若非自己有過這樣的經驗，不太容易體會原來這個態度帶有如此深切的關愛。

為此我感謝神，不但是為了讓我能夠體會祂的愛，更為了祂對我的愛。

可是我想吃耶

我帶Samuel去公館，路上看到賣涼圓的小攤。Samuel沒見過也沒吃過，就問那是什麼。

我說那叫涼圓，Samuel就說：「我沒吃過耶。」

我：「要吃嗎？」

Samuel說要，於是原本我們已經走過去了，還是回頭去攤販的位子。在快要靠近攤子的時候，我看了一下價錢，Samuel也問多少錢，我說三十塊。Samuel說：「三十塊，好貴喔，不要買好了。」

我說：「那就不買囉？」

Samuel說：「可是我想吃耶。」

」

結果當然是有買給他吃。我覺得Samuel已經被訓練成要對東西的貴與便宜有所反應，但是未必和他心裡想的一樣，像這件事中他的反應，呈現兩極化，其實還蠻好玩的。只希望以後他不要以為豐裕的生活是理所當然，以致於無法節儉過日子。要在滿足兒女的要求和教導他們儉樸之間取得平衡，可算是一門學問。前者其實是滿足父母自己的心（那種不正常的自私父母除外），後者則是為了預備孩子未來的人生觀，雙方都必得有所犧牲。

附帶抱怨一下，那個賣涼圓的攤子在公館誠品的前面，買一份居然是用塑膠袋裝，涼圓都黏在一起，得費一番工夫才能把它們分開，要買一盒才用盒子裝，實在很不為顧客著想。就算是要節省成本而用塑膠袋裝，至少也把每個涼圓分開一點，而不是塞在一起。

說起來涼圓是我的兒時記憶之一，和我外公有關，印象中外公會買涼圓給我當點心吃。會想買給Samuel吃，這也是原因之一，但是涼圓吃在口中，似乎沒有印象中的美味。

童言童語之你想一想

這件事是我太太轉述，是發生在她和Samuel身上的事。不過因為實在太神奇了，不寫可惜。

話說我太太在魚缸裡種水草，把Gideon放在旁邊的沙發上，Samuel則在自己的房間裡玩。大概是太太弄太久了，Gideon不耐煩，就開始哭。太太就對Gideon說：「好好好，再等一下。」

結果Samuel從房間裡跑出來，對太太說：「ㄇㄚˇ　ㄇㄚˊ，你想一想，如果是Gideon在種水草，你一個人坐在那邊，你會不會哭？你想一想。」

---The End

我聽到這件事，簡直快笑翻了。太太解釋說，這是因為她會跟Samuel說「你想一想」，例如中午她開車帶兩個小孩回家時，Samuel自己跑下車，放Gideon在車上，她就對Samuel說：「你想一想，如果是你一個人被放在車上不能動（因為Gideon坐安全座椅，有綁安全帶），你有什麼感覺？」結果咧，Samuel就學起來了。

我實在十分佩服Samuel的反應及應用能力。不知道各位看到Samuel說的話，你的反應是三條線、大笑，還是有其他反應？

一段有趣的對話

這段對話並不是和兒子的對話，而是昨天在MSN上和一位朋友講工作講到偏離主題的結果。但是我覺得這段與小孩有關的對話很有趣，所以把它記錄下來。文中的綠字是我朋友的話，黑字是我的。

養小孩難道不累嗎？

　累啊

那為什麼還可以一直養

我連結婚都不敢

　呵呵

我聽說，每天半夜都要起床顧小孩

假日也不能出門玩

又要花很多錢

　沒那麼可憐啦

聽來聽去一點好處都沒有

　花很多錢是真的

　半夜起床的話 只有前一年多而已 後來小孩就會睡過夜了

　至於出去玩 就變成全家一起去玩

　可以去的地方比較受限制 但是也是慢慢好轉

一年多都要半夜起床？！

　不是

　應該說 一年多後就幾乎不用半夜起床

　話說回來 我家老二7個月 到現在還是常要半夜起來抱他

那算了，聽起來一點好處都沒有

　反正就是有一段時間會這樣

　其實我以前也這麼覺得

還是說你在外面工作累的半死，回家看到小孩會洗滌身心，疲勞全消？

　沒那麼好的事

　我是覺得 養小孩是另一種生活歷練

那到底好處是什麼？你該不會要養兒防老吧

　最好是啦

　以後他們養不養得活自己我都頗有疑問

我先跟你說，專家說下一世代的年輕人將不會有養老的概念

　現在這種環境只會惡化 不會好轉

你最好別把希望放他們頭上

　現在應該大多是自己先把老年生活打算好吧

　因為事實上很多人不生小孩 或只生一個

那算了，我孤老一生也不會怎樣

　坦白說 叫他們養老也養不起

　要生小孩真的是要有很大的決心才行

　我認識一些人是不小心懷孕的 那個養起來才叫辛苦

唔

我會更加小心的

被你講得我好緊張

如果你是已經有孩子的人，看了這段對話會不會也和我一樣覺得很有趣？

我也很厲害

我也很厲害，是說我喔，不是說Samuel或Gideon。

話說在車上，Samuel突然問我：「為什麼樹會有樹幹和樹葉？」

你會怎麼回答？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靈感，就說：「你看，你是不是也有手，有腳，有身體？（Samuel：對啊。）手用來拿東西，腳用來走路，身體就容納各種器官。不一樣的東西有不一樣的功能。樹幹和樹葉也一樣，樹幹讓樹可以站起來，樹葉會做一種叫種光合作用的事，也是各有各的用處。」

我是不知道Samuel有沒有聽懂啦，不過我覺得我能想出這種解釋方式，我也很厲害。^^

童言童語之無所謂

我帶Samuel去吃飯。

我：「你要吃飯、吃麵，還是無所謂？」

Samuel：「『無所謂』不好吃嗎？」

=========
各位有看懂嗎？Samuel把「無所謂」也當成吃的東西了。

人的理解力真的是有趣的東西，我們可以在聽到「吃飯、吃麵，還是無所謂」的時候，自動判斷前二者是食物，後者是抽象概念。但是對於理解力還不夠的孩子來說，就會出現這種很有趣的對話。也因此我經常好奇，小孩是如何明白這些抽象觀念的。比如說Samuel問我：「什麼叫做高？」當場我就想不出來該怎麼解釋，但是他會使用「高」這種形容詞，並不需要我解釋，可見他已經理解這種抽象概念。還有，像肚子痛，你怎麼知道他說的肚子痛就是你說的肚子痛？也許他的肚子痛是你的尿急呢？諸如此類，都令我對人類溝通的能力大為嘆服。

我乖嗎？

昨天我自己帶Samuel去誠品旗艦店，吃飯兼玩耍。以前誠品旗艦店對小孩來說還蠻好玩的，有不少可以摸摸看看的東西，但是這次去，可以玩的東西幾乎都被收起來了，Samuel難掩失望之情，一直說：「可以玩的東西都被收起來了。」

不過這不是本篇的重點。

Samuel很愛冰淇淋，昨天在誠品吃飯前，他看到有賣冰淇淋，就說他想吃。我說，如果你乖乖吃飯，吃完飯就可以吃。

後來Samuel說要吃米粉，就點了一盤米粉給他吃。吃的過程中，他問：「我有乖乖吃嗎？」

我說：「有啊。」

Samuel：「那我等一下可以吃冰淇淋嗎？」

可以啊，這本來就是講好的條件。等到吃完，他又問：「我有乖嗎？」

基本上這只是一件生活中的瑣事，我也只是想把它記下來。只不過想到Samuel問「我乖嗎」的表情，就有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小孩吃飯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吃得慢還是最小的問題，會吃得身上地上到處都是算是中等問題，時不時打翻碗或杯子才是大災難。我自覺慚愧的是，以前我對於Samuel吃東西時的表現是相當有耐心的，但是我有發現近來我對他吃東西時的行為明顯缺乏耐心。

基本上我仍然認為孩子本來就是在成長過程，一定還有不會的地方，吃東西掉一地弄得滿桌都是也無所謂，因為他還不夠熟練，大人大可不必因為小孩吃飯把飯粒弄到地上而發脾氣。但是我實際表現出來的是耐心不足，是因為Gideon出生嗎？我不認為是如此，因為Gideon根本還不到會自己吃東西的程度。或許工作的壓力仍然在不知不覺間影響了我的行為吧，但是我認為這並不能做為藉口。希望這篇文章寫出來，可以提醒我自己注意對孩子的態度。

嬰兒的臉

很久以前有一首歌，「老師, 斯卡也答」，作詞是小野，作曲陳雲山，演唱楊芳儀。以前只覺得這首歌好聽，現在對歌詞中的形容很有感觸。

你來時的天空，像嬰孩睡醒時的臉；
溫柔的紅霞，圍繞著池塘邊。
你走時的天空，像嬰孩哭泣後的臉；
殘餘的淚珠，垂掛在松樹間。

歌中借用嬰兒的臉來形容心情，以前並不能體會。但現在有了孩子，想像孩子在睡醒時和哭泣後的臉，覺得這樣的形容實在很傳神。

不過其實孩子睡醒時的臉會隨著成長而改變。Samuel在更小的時候，就和現在的Gideon一樣，只要睡飽了，就會對我和太太報以笑容。但是現在Samuel睡醒時，幾乎都是一臉沒睡夠的樣子，只會來跟我說要看小叮噹。

當然我希望孩子笑的時候多過哭的時候，但是這並不表示在教養孩子的事上要妥協。相反地，適當的管教才能保證孩子的未來擁有的是笑容，而非淚水。

救世主情結

所謂的救世主情結，就是以為自己很重要，以為任何事情都必須要由我出面或出手，才能夠完滿解決。

這跟做爸爸有什麼關係？有的。至少對我來說，有那麼一點點關係。倒不是說我自以為是孩子的救世主，而是有那麼一些些希望孩子會把我當做我是他們的救世主。

Samuel不是很黏我嗎？有些時候就會有一些事情只要我幫他，不要媽媽幫他。在他更小的時候，這種情形比較明顯，現在比較少了，我也可以接受這種轉變。但是當Samuel指定要求我幫他做一些事的時候，我心裡還是會有一種莫名的喜悅，好像最好是所有的事情Samuel都只要我幫他。

說穿了，我覺得這就是被需要的感覺。我認為這種感覺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都希望有人需要自己，似乎這樣可以證明自己的價值。做父母的也是這樣，尤其覺得自己付出很多時，更會希望孩子需要自己，似乎這樣可以證明自己的付出不是白費。救世主情結於焉產生。

其實這種想法是沒有必要的，我自己也知道。基本上，只要自己真心愛孩子，負起當負的責任，孩子就會需要你。不過雖然理智上知道沒有必要，但是當Samuel只要我幫他時，心裡還是會小小地爽一下。嘻嘻。

童言童語之穿錯鞋

我們帶Samuel去故事館聽故事。進故事館必須脫鞋，把鞋放在外面的鞋架上。誰知道就這麼巧，有人穿了和Samuel一模一樣的鞋，而且還穿錯，把Samuel的鞋穿走了。我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留下來的那雙鞋雖然和Samuel的鞋一樣，但是大了不少。

Samuel一直問要怎麼辦，但是我們也沒辦法，所以最後還是要他穿上那雙鞋回家。不過Samuel知道他穿的鞋並不是他的。

然後我們走在路上。Samuel要我抱。

Samuel：「我好累喔，你抱我。」

我：「你為什麼好累？」

Samuel：「大概是因為穿錯鞋吧。」

最好是啦。不過我還是把他抱了起來。

和小孩一起長大

看清楚囉，標題是「和小孩一起長大」，不是「陪小孩一起長大」。

為人父母是一件需要成長的事，小孩長大，父母親也必須隨之長大，才能因應孩子的長大而改變對待他們的方式。

前幾天，Samuel在玩Wii的小叮噹遊戲時，遇到一個還沒有搞清楚怎麼玩的小遊戲。他手上拿著遙控器，我為了弄清楚怎麼玩，就抓著他的手，按了個按鈕，結果他就輸了。接著Samuel就對我大發脾氣，一直哭說為什麼我要幫他玩。（這件事的結果是：我覺得好心沒好報，就說以後不陪他玩Wii。而Samuel則因為對我不禮貎而被媽媽懇談。一開始其實並沒有罵他，但是Samuel的態度很差，最後～～Samuel挨打了。挨打的原因是對媽媽大吼大叫。）

我是真的出於好意，想幫Samuel弄清楚那個遊戲要怎麼玩，以便以後他又玩到那個遊戲時，可以幫助他，而不是因為自己想玩。但是這件事發生之後，我回想起過去和青少年相處的經驗，想到那時候曾經得到的心得，就是要和青少年一起成長。身為輔導或小組長，不能永遠把組員當小孩子看，尤其是在態度上。總有一天，當輔導或小組長的人會發現對同一個人採用同樣的責備方法，卻產生不同的反應，因為對方長大了，不一定是在靈命上，但是年紀卻是一定會長大的，對於尊重的要求會有所不同。雖然反應不一定是變差，但是大部份會變差－因為我們忽略了他們年紀變長的事實，還是用對待小孩的方式對待他們。

幫Samuel弄清楚遊戲怎麼玩，一向是我在做。以前的做法也都是這樣，我口頭上說幫他弄清楚怎麼玩，一面說一面就動手把遙控器接過來。這次其實也是一樣的，但是Samuel的反應不同了。當然有可能是別的原因造成的，可能是他想睡覺或沒睡飽或等等原因，但是無論如何，這個事件提醒我，Samuel三歲半多，正是心理和生理成長最快速的時候，我不能忽略他的改變，而採用不變的教養方式。正確的原則仍要堅持，但是執行方式必須改變。聖經教導父母說：「不要惹兒女的氣」，我想父母的態度隨著兒女的成長而成長，是實現這個教導的重要因素之一。

我希望我能敏銳地察覺孩子的成長（尤其是心智上），並敏銳地隨之調整我對他們的教養方法，這樣才能在父子關係上獲得雙贏的結果。

不夠分

我買了7-11的雞翅回來，Samuel非常感興趣，想吃。

不知何時，他進到房間對媽媽說：「等弟弟長大了，我們就可以一起吃雞翅膀。」

媽媽說：「對啊。」

Samuel突然說：「可是不對啊，我們有四個人，雞翅只有三隻，不夠分。」

這不算什麼好笑的事，比較像是我們對於Samuel的理解能力感到訝異，特此記錄。

附註：最近睡前我講故事給Samuel聽，常會要他數書上的某樣東西有幾個。他也很好玩，有時用普通話數，有時用英文數，有時用廣東話數。聽他說廣東話，真的很好玩。

過勞（死）的父親

今天的新聞報導一個消息，一位年僅49歲的父親為了給家人更好的生活，幫小兒子辦個風光的婚禮，這個爸爸每天工作19小時，最後竟然過勞死，台中的柯姓男子近兩年來要償還卡債和房貸，再加上小兒子5月要訂婚，洪姓男子拚了命的賺錢，他說一定要把婚禮辦得風光，買最貴、最好的喜餅，沒想到卻因為過度勞累猝死。

容我先向這位父親致哀悼之意。

可能有人還記得我在這裡之前曾寫過一篇永不放棄的文章，和我的工作有關係。最近工作遇到瓶頸，一方面接案數減少，二方面即或接到案子，付出和過去同樣的勞力，收入卻只有過去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甚至是六分之一。而且現在的東西都很趕，從好的方面來看，就是沒有拖稿的餘地；從壞的方面來看，就是比以前要更常在夜間工作，因為往往第二天就要交稿。在做這些工作時，心裡常常會有聲音告訴自己這些工作不值得。但是我只要想到Samuel和Gideon，想到要讓他們活得快樂，就會努力撐下去。

我猜想，那位猝逝的父親心中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吧。為了孩子而努力，為了家庭而努力，是負責任的丈夫和父親應有的態度。不過我也要告訴自己，給孩子再好的生活，都比不上有父親陪伴他們成長。所以，我還是要多多保重才是。

累

跟孩子相處的時間基本上是快樂的，但是在之前的時間裡，心理上的感覺卻未必如此。

我再描述得清楚一點。舉例來說，Samuel早上七點醒來，就會找我。幾乎每天晚上，我想到第二天早上要和Samuel玩到八點多送他去褓姆家，就感到有些不安。不安的原因是，不知道要和他玩什麼，擔心那段時間過得很慢。這還只是每天早上。到了週六週日或放假日，這種焦慮就更形擴大，因為和孩子相處的時間更長，要想出更多東西和他玩。

但是不要以為我不喜歡和孩子在一起。真正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很高興的（大多數時候），而且時間過得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慢。但是人就是很奇怪，雖然明知道不會這麼慢，但是在之前的時間裡的感覺總像是會很久很久。

但持平來說，週六週日確實是比較累，因為孩子會有不斷的狀況需要父母去陪伴和解決。我記得有一位有三個孩子的朋友曾經說過，到了週六週日就會希望週一快點來到，因為上班反而比較輕鬆。我現在有兩個孩子，也有一點這種感覺。所以我其實很佩服全職媽媽（尤其是自己帶兩個以上的小孩）和褓姆，怎麼有能力整天和孩子窩在一起。也因此勸告所有看到這篇文章的爸爸，如果你太太是全職媽媽，不要以為她們很輕鬆，你應該在下班後多幫忙做一點家事或幫忙帶一下孩子。整天和大人週旋已經是一件累人的事，何況是和無法與你平等溝通的孩子整天在一起？

帶孩子真的是一件累人的事。而且我並不接受「甜蜜的負擔」這種說法，我覺得二者根本是不相干的感受。但是我承認，孩子帶來的喜樂會讓我願意去承擔這些責任與疲累。

權威

Samuel跟我很好，也頗黏我。不過他也很怕我。

大部份的時間裡，我們都處在「很好」和「黏」的狀態中。但是在一些情況下，Samuel對我的「怕」就會表現出來。例如要他做事，只要我態度稍為嚴肅一點，他就會馬上去做。

最近有一次，太太叫Samuel坐下來不准動（是一種處罰），Samuel不肯聽，還大叫。我本來在別處，聽到他叫的聲音，我過去看，知道事情原委後，我看著Samuel，沒講話，只舉起手來，動動食指，示意要他去坐在椅子上，他就默默地走過去坐好。

這種情形不勝枚舉。連他在不斷叨唸著要做什麼事，我只要皺眉看他，他馬上就會閉嘴。

我太太就沒有這麼大的威力，在很多情況下，太太必須跟他「魯」很久，Samuel還會argue、大叫、哭，雖然最後還是會順從，但是要花比較多的時間。

你不要以為是我太太平時太寵他，其實說起來，搞不好我比太太還寵Samuel。我太太也並非不嚴格，Samuel跟她耍賴也沒用，並不會因為耍賴就不會被處罰。但是很奇怪，Samuel就是會跟她爭，卻不敢對我那樣做。為什麼會這樣，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這樣在我家，至少有一個讓孩子會聽從的家長，在管教上是容易一些。不過我並不希望孩子只聽我的管教，也希望他們能聽從媽媽的管教。

而且有道是「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當孩子這樣順從我時，我更要小心賞罰的尺度。雖然到目前為止，我不會因為憤怒而打小孩，但是卻有幾次因為生氣而說出過重、不恰當的懲罰（之前說過的一週不准玩 Wii 就是一例）。發生過幾次這種情形後，我驚覺當自己說的話被人無條件順從之時，表示我的責任也加倍（或加數倍）巨大；我在怒氣中的「宣判」可能造成孩子極大的傷痛。

權威雖不是壞事，但是擁有權威時，等於擁有傷人的利器，應該戒慎恐懼。

利誘

Samuel三歲半，但是顯然已經會分辨哪種作法對自己最有利。

這兩天天氣突變，氣溫又降低了。昨天早上出門時，要Samuel多穿一件外套。他本來不肯，後來我說：「你要穿衣服，不然會感冒。如果你感冒了，後天我們要請客吃飯時會有冰淇淋，你就不能吃了。」

結果Samuel不但立刻願意穿外套，而且還把外套的拉鍊拉起來，一直拉到最上面，還一面說：「是不是要把拉鍊拉到上面，風才不會吹進來？」

利誘，果然還是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分辨真假

老讀者可能記得，我曾經提過Samuel喜歡在一些情境下，問：「xxx說什麼？」這個xxx可能是動物，可能是植物，可能是卡通影片裡的某個人物；而這些xxx可能和當下的情境無關。比如說，在車上，Samuel可能會在發生某件事之後突然問：「大雄說什麼？」雖然完全不相干，但是他會要求得到答案。

基於這一點，你可能會覺得Samuel的想像力很豐富，也可能覺得他不見得能夠分辨出真與假，那些是真實的人物，那些是虛構的人物。

不過今晚發生的一件事，令我對Samuel刮目相看。

Sameul有不少塑膠玩具，是在洗澡時玩的。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把那些玩具依照顏色排列在浴缸邊上。今天他看到有一隻動物排錯了，沒有照著顏色放好，就要我把那隻動物放回去。

後來我們討論到哪個顏色的動物是什麼，橘色是海豚，紫色的是海狗，藍色的是鯨魚。然後他說：「那綠色的呢？」

我沒看到有綠色的，Samuel找了一下，原來掉到浴缸裡了。我說：「喔，綠色這隻是海獅。」一面說，一面把那隻綠色海獅放到綠色的那堆動物裡。

Samuel說：「我不要牠放在那裡，要放到浴缸裡。」

我說：「為什麼？」

Samuel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堅持不要和綠色的放在一起。然後我說：「那如果牠很難過，哭了怎麼辦？」

起初Samuel只說不會，並且堅持要把海獅放在浴缸裡。我又問了幾次「那牠哭了怎麼辦？」

突然Samuel說：「不會啦，假裝的又不會哭。」（他的意思是說那海獅是假的，不會哭。）

呵呵，誰說小孩不會分辨真假的？

養寵物

我記得在Samuel出生前，就有一拖拉庫的人（尤其是太太那邊的親戚）問我們要不要把猫狗送走，因為小孩要出生了。他們的理由...其實我也搞不懂，我只知道其中一個理由是家裡養寵物會導致小孩過敏。那時候我們家有三貓一狗，其中一貓一狗屬於我的勢力範圍，而且當時那隻狗（也就是妹妹，Samuel也很喜歡牠）已經跟了我快十年，不可能把牠送走。

其實更重要一個原因是，我根本就不相信家裡養寵物會導致小孩過敏這種說法。

你不要說我鐵齒，你到網路上搜尋一下，就會發現這種說法正反兩面都有，所以基本上是你自己要決定相信那一方說法。我，選擇相信沒有影響。

後來Samuel出生，長大。他跟貓的互動我比較沒有記憶，但是他跟妹妹的互動好得很，他很喜歡妹妹，也因此他對狗不太具有戒心。一直到妹妹去世，他看到路上的狗時經常會問我們什麼時候要再養狗。

另外一種寵物，就是魚。

嚴格講起來，我不認為魚算是寵物。理由很簡單，魚你要怎麼「寵」呢？抱在懷中？不過對小孩來說，魚似乎也是一種很能吸引他們注意力的東西。因此我就想養一缸魚給Samuel看。其實這樣做，除了覺得Samuel會喜歡之外，也是帶有幾分私心的，因為小孩的注意力集中時間很短，所以在家時要不斷地找出新東西跟他們玩，而魚缸就是我計劃中的一件可以互動的物品，我們可以看魚、餵魚、幫魚換水、加水，這樣就可以用掉幾分鐘（對，就只有幾分鐘）的時間。

結果，現在晚上睡覺前，餵魚就成了Samuel的工作之一。

始料未及的是，Gideon也喜歡看魚。我不知道他是因為魚缸亮亮的而被吸引，還是魚缸裡色彩繽紛的魚游來游去吸引了他，總之他會看著魚缸目不轉睛。所以現在晚上我要帶他睡覺前，就關了燈，只留下魚缸的燈，然後抱著他坐在魚缸前，讓他看魚，一直到他開始揉眼睛或打呵欠了，我就知道他想睡了，然後再哄他睡。效果還不錯。

現在魚是我家惟一的寵物。據說等Samuel再長大一點，有能力照顧小狗時，我們會考慮讓他養狗。到時候再說。

打針吃藥

Gideon昨天去打預防針。

聽說他很勇敢，只哭了兩聲。Samuel以前也是這樣，哭個一兩聲就不哭了，我們都覺得他很勇敢，現在Gideon也是這樣。我記得之前帶Samuel去打針時，總會看到比較大一點的小孩打針時哭得呼天搶地，都已經打完針了，還繼續哭個不停。比照之下，Samuel的表現實在令人激賞。

不過我也試圖站在比較科學的立場來看這件事，也許其實是因為Samuel和Gideon在打針時的年紀還小，神經感應傳導的速度沒有那麼快，痛感一下子就過去，所以才只意思意思哭個兩聲。但是現在Samuel在面對疼痛時的反應倒也不會哭個不停，大部份時候也是哭個幾聲就過去了。不過很有趣的是如果真的很痛，他就會找所有他認識的人哭訴。這時候的重點似乎並不在於疼痛，而是他需要別人的支持與安慰。當你看到你愛的小孩掛著淚水跑來跟你說他那裡那裡痛的時候，真的會很捨不得。

我其實很好奇，是不是所有的小孩都是這樣，在嬰兒時期（三歲以前）打針都是哭個兩聲就不哭了？

忘記有沒有說過，Samuel吃藥也是一絕。從很小的時候，他還不會拿杯子時，如果要他吃藥，只要把藥倒在量杯裡，跟他說要吃藥了，他就會張開嘴，讓我們把藥倒進去，也不會抗拒。後來他會自己拿量杯了，我們把藥倒好，他就會拿起量杯，毫不遲疑地把藥喝掉。看過Samuel吃藥的人都嘖嘖稱奇，說很少有小孩會這麼甘願地吃藥。我是很好奇這種說法的真實程度啦，儘管我確實也看過抵死不吃藥的小孩。

寂寞的童年

Samuel很愛Gideon，別人要抱或摸Gideon，Samuel都會強調：「那是我的弟弟！」如果要抱或摸的人是他不熟的人，他的反應會更激烈。

我們帶著Gideon出去時，常會有小孩跑過來要看要摸。我觀察了一下，會這樣做的小孩大多都是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有兄弟姐妹在旁邊的小孩，我猜想大概是獨生子或獨生女，因此對於比他們更小的孩子會很感興趣。

我記得我們在考慮要生第二個孩子時，有一個很大的因素是希望孩子長大後，不會是自己一個人要面對所有的問題。如果我們老了，病了，孩子需要做決定時，有兄弟姐妹一起可以商量，不會是獨子一個人要去面對。而且隨著Samuel長大，我看見他其實蠻需要同玩的伴。

那時候帶Samuel去公園玩，雖然他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玩得很高興，但是如果有別的孩子在，他會更高興，而且他會帶著期盼的眼神，希望別的小孩可以和他一起玩，有時候甚至會開口要求別的孩子和他一起玩。那時我深深體會到，人畢竟是群居的生物。

上週六我又帶Samuel去公園玩。那時候整個公園只有他一個孩子，我看著他一個人在溜滑梯、跳跳馬、各種遊樂設施間跑來跑去，玩得很高興，但是我卻突然為他感到寂寞。如果這時候有別的孩子和他一起分享快樂，那有多好？想到這裡，真希望Gideon能走能跑的時候趕快來臨。

獨生子真的是寂寞的。雖然我用很多時間陪Samuel，但是他仍然需要孩子的玩伴。對了，Samuel每隔一陣子就會問Gideon幾歲了，什麼時候才會講話，什麼時候才會走路。我猜想他也期望弟弟能夠趕快和他一起玩吧。

童言童語之瞎子

我講故事給Samuel聽。

我：「有一個瞎子。你知道什麼是瞎子嗎？」

Samuel：「我知道，我很愛吃的。」

童言童語之很多聊嗎

我帶著Samuel站在一個書櫃前，挑選要講的故事書。

我看著一本書，說：「這本書太無聊了，不要講。」

Samuel隨即指著另一本書，說：「那這本呢？這本有很多聊嗎？」

小小的失落

孩子的變化真的很快，所以要有隨時接受變化的覺悟。

前幾篇題到過，Samuel在到褓姆家時，會要求我陪他上去，甚至抱他上去。但是上個禮拜的某一天，他要我陪他上去，我陪著他，他居然沒有要求我抱他，就自己一路走上去。而從那天開始，一直到昨天，他都不曾要求我陪他上樓。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發生什麼事。這種小小的變化對我來說，攙雜著矛盾的感受。

一方面當然覺得，Samuel可以更獨立了，很好。但另外一方面也有小小的失落感。就像Samuel在晚上帶著神秘的微笑來找我一樣，這一類的事我很容易把它視為我和Samuel之間的一種儀式，只存在於我和他之間。因此當這些事不再發生之後，心中就會有一點失落。

我覺得這是父母親必須學習放手的事情之一。如果我覺得失落，我當然可以自己告訴Samuel說我要抱他上去，但是顯然這並不是很好的做法。我必須在幫助Samuel成長與滿足我自己的心理感受之間做取捨，因此我必須放手。而且深思之，就會發現失落感其實來自於對「孩子不再需要我」的恐懼，而這正是許多父母不能放手的原因，尤其是不自私的父母，這種失落感會更重，因為為孩子付出的更大於自私的父母。但是當父母不自私時，反而更會為了孩子的成長而接受這種失落感，反而是自私的父母可能會為了滿足自己的心理需求而將孩子綁在身邊。

我希望Samuel，還有以後的Gideion，知道一件事：不要覺得我是袖手旁觀，不願意幫助你們；上帝知道我多麼樂意為你們做每一件事。但是為了你們能夠長大成熟，許多時候我選擇站在一旁看你們自己面對問題，等你們求助時我才出手；甚至在你們求助時，我仍然要你們自己解決。我不是不愛你們，正是因為愛你們才這樣做。

坦然無懼

前幾天Samuel惹我生氣，太太要他來向我道歉。他不肯，先是說不敢，要媽媽陪他來找我；然後說要媽媽和他一起說（這一點被拒絕了，太太說是他犯錯，應該自己講，不要找別人和他一起講），再來又說他害羞，不好意思講。魯了很久，他才來道歉。

在過程中，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他不敢來跟我道歉，是不是因為他覺得跟我道歉，我也不一定會理他？我承認這一點我是比較做不到，當Samuel跟我道歉後，雖然我會接受，但是我不容易立刻變得和顏悅色。或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會覺得「不敢」吧？還是因為他覺得來道歉還是會被我罵？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漸漸長大了，開始覺得道歉並不是那麼容易了。這不是人在社會化後的樣子嗎？

但是我還蠻在意Samuel是否因為怕被罵而不敢來道歉。這是否表示我無法給他足夠的信任，相信只要道歉我就一定會原諒他？如果他知道我是多麼愛他，是不是就可以放心地來找我？

我想到聖經告訴我們，可以坦然無懼來到神的面前蒙憐恤。然而使我們不敢這樣做的原因，不正是因為我們擔心來到上帝面前也不見得能夠得到憐憫嗎？因為我們不夠認識神，不夠認識祂對我們的愛，所以我們不信任祂會憐憫，會赦免。

我希望我能有上帝那樣的愛，讓Samuel和Gideon（當然，還有我身邊的人）可以相信我，信任我。

童言童語之可以用膠水嗎

不知道讀者有沒有看過Over the Hedge這部卡通片，台灣的譯名好像叫做「森林保衛戰」。裡面那隻烏龜可以和牠的殼分離，影片最後還利用這一點完成大結局。

那天帶著Samuel看這部卡通（不是第一次看），看到最後運用烏龜殼地方。Sameul突然問：「為什麼xxxx？」（具體的問題我已經忘記了）

我說：「因為他的殼會掉下來啊。」

Samuel：「為什麼會掉下來呢？可以用膠水黏好嗎？」

我一時之間沒有理解他的意思，後來漸漸領會了，就開始笑。此時我也聽到坐在一旁的太太的笑聲。

流血事件

Samuel為了揀掉到桌下的球，頭撞到桌角，流血了。

說起來這是我印象中Samuel第一次撞到流血，以前也不是沒撞到過，但都只是腫起來。而流血這件事本身似乎就有令事態變嚴重的加成效果，太太看到就大呼小叫，Samuel也受到影響，用手一摸，血沾到手上，他也哇哇叫（其實也沒叫得多厲害，是比平常的反應大了一點）。

在這種時候，一個冷靜、沈著、處變不驚、慎謀能斷、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的爸爸就顯得非常重要了（那邊那位在吐的讀者，麻煩離場，謝謝）。我找了棉花棒來，讓太太幫他止血，然後我故做驚訝地笑著對Samuel說：「哇，Samuel，你創記錄了，以前你撞到都沒流血，這是你第一次撞到流血耶。」

太太大概發現我的企圖，附和地拿著沾了血的棉花棒說：「Samuel你看，棉花棒上面有血耶，明天我們拿去嚇阿姨（指褓姆）好不好？」

Samuel聽到要去嚇阿姨，破涕為笑，彷彿忘了疼痛。

我的策略一向是這樣的：無論孩子受了什麼傷，除了安慰他、擁抱他以外，儘量避免露出驚慌、事態嚴重的表情（這件事讓孩子的媽去做就夠了），而是用平靜的態度，甚至說些玩笑、鼓勵的話，讓孩子覺得除了痛以外，其實事情沒有那麼嚴重，這樣有助於平靜孩子的情緒。事實證明這種策略是有效的。

不過在採取這個策略時，要抓住一個平衡點，就是別讓孩子覺得你不在意他的感覺，尤其孩子越大時越要注意。我的目的是讓孩子覺得事態不嚴重，而不是叫他忽視自己的感覺，而二者之間如何找到那個平衡點，是必須小心的。以Samuel現在的年紀來說，抱著他、和他說話，就可以同時兼顧安慰他和平撫情緒，但隨著他年紀漸長，做法勢必要調整。

Samuel要去睡覺前，來找我，坐在我身上，說：「紅紅的會沾到衣服上。」有一點要哭的樣子。我覺得他很在意這件事，是因為怕把衣服或被子弄髒，所以我說：「沒關係，你不用擔心，沾到衣服或被子上也沒關係，你受傷了，這不是你的錯。」

然後我抱他進房間時，太太指著他流血的地方說：「好像一直沒止血。」

我說：「不要講了。他已經在擔心了，不要講了。」這個作法是由上述的策略延伸而來。現在Samuel還小，理解的事情不夠多，很容易因為我們說的話而受影響。比如說這件事，如果Samuel聽清楚媽媽說的話，他很可能就會哭著說：「血都流不停...」但其實Samuel過去並沒有流血不止的記錄，這種小傷一定是會止血的。所以我留意自己說的話，不要引發Samuel的情緒。

但是我等了一個小時左右，確定Samuel睡覺之後，我拿了手電筒，溜到Samuel身邊察看他的傷口是不是真的還沒止血。我是對的。

稍縱即逝

很多時候，我希望自己的眼睛就是錄影機，能把和孩子相處的那一剎那錄下來。

Gideon沒出生前，Samuel洗好澡都是到大床上換衣服。若是夏天，他就會光著身子在床上跳來跳去，一面笑著叫：「跳、跳、跳...」其實很可愛，但是有時候就會覺得煩，因為他在跳，就不能穿衣服。那時候我也曾經想過，其實讓他跳一跳又如何？這種快樂的時光並不多，等他長大以後就不會再這樣了。這只不過是他這個年紀的一點小小快樂而已。

自從Gideon出生後，Samuel就不太有機會這樣做了，因為Gideon多半也躺在大床上，我們怕Samuel這樣跳，不小心跌倒的話會壓到弟弟，所以更嚴格禁止Samuel這樣跳。但是我真的很想把他在床上一面跳一面叫的那畫面錄下來，那是他可愛的童年畫面，也許以後都不會再有。

我想念過去Samuel起床後就到工作室來找我的畫面。他會爬到我的膝上，說：「我要看小叮噹。」或是什麼都不說，只是坐在我身上，然後指著畫面上的照片問：「這是我在那裡拍的？」

我想念我賴床時，Samuel走過來大叫：「爸爸起床了，天亮了！」的情景。

我想念晚上把Samuel弄上床睡覺後，忽然工作室的門把被轉動，門打開，Samuel帶著神秘的笑容走進來，說：「我的鼻子裡有東西。」然後躺在我身上，讓我端詳他鼻子的那段時間。

我想念他指著我藏起來的飲料，問：「這是什麼？放多久了？小朋友可以喝嗎？」

好多好多的畫面。回想起這些畫面，我忍不住微笑起來。這些情景有些已經不再發生，有些仍然偶爾會再現。

還有Gideon，雖然現在他除了笑之外，和人沒有別的互動，但是他一直看著我，等我轉頭看他時就對著我笑的那個樣子，我想會是我以後想念的畫面。我還記得以前躺在Samuel旁邊，看著他的臉，等候著他一醒來就看見我時露出的那個笑容。

要好好把握跟孩子相處的每一分鐘，因為這些時刻稍縱即逝。隨著他們的成長，很多事情不會再發生，場景不會再現。所以我希望我是錄影機，能夠隨時記錄這些事。

小孩的智慧

很多人說現在的小孩比以前的小孩聰明。是否真的如此，我不知道，不過我確定Samuel很聰明。

打個比方。現在Samuel三歲，如果是他想做的事，他就說：「我已經三歲了。」如果是他不想做的事，他就會說：「我才三歲。」

厲害吧？還有更厲害的。

前幾天他的爺爺奶奶到褓姆家帶他出去玩。出門前，褓姆交待他不可以要求爺爺奶奶抱他，否則不讓他出去玩。一開始Samuel沒回應，後來答應了。結果出去後，過一陣子，Samuel說：「奶奶，我想看遠一點。」

你說，小孩要看遠一點要怎麼辦？給他望遠鏡嗎？當然不是。結果當然是抱在手上了。厲害的地方在於，Samuel也不要求爺爺奶奶抱，只說想看遠一點，就達成他的目的。

結論：不要小看孩子的智慧。

給新手父母(2) - 再談哭泣

我經常聽到身邊的新手父母說，他們會放任孩子去哭，不理他，甚至是剛出生的嬰孩就這樣對待他們。最近的一個例子就是有對年輕夫婦的孩子出生後，聽信一本書的說法（而且這本書還是別人大力推薦給他們的），要訓練孩子四小時才吃一次，所以孩子哭時就放著他不管，任他去哭，但是又實在覺得不忍心，於是來問我太太的意見。我們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這種說法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後來發現有這種觀念的人大都是看一本叫做「從零歲開始」的書，依照書中的內容照表操課。坦白講，只要你好好地給孩子吃，基本上他都會長大，不管過程如何。就算你放著讓他哭到鄰居叫警察，他終究還是會長大，問題在於：有必要這樣對待你的孩子嗎？

放著讓嬰兒哭、不去理他的父母還有另外一個理由，說是要從小訓練他獨立。我舉一個例子：假設現在你是一個無法行動的人，吃喝拉撒都只能靠別人幫助你，而你與他們惟一的溝通方式就是哭。然後照顧你的人說你應該學習獨立，所以無論你是什麼原因而哭，他都按照自己訂的一套時間程序來餵你、幫你換衣服等等。你覺得如何？我相信如果有看護用這種方式去照顧病人，早就被炒魷魚了。

那麼，主張在嬰兒出生起就開始訓練他獨立的父母是怎麼回事？

訓練孩子獨立是必要的，讓他們養成正常睡眠模式也是必要的，但．是！那是有合適的時間的，不是在嬰兒出生就開始。就像你會等到孩子的手發育到一個地步才開始要他們學寫字一樣，學習獨立、學習睡眠都是要等到一定時候才開始。

如果有些讀者覺得書上這樣講，一定沒有錯，那麼以下我引用另一本書：《新生兒父母手冊》（Eisenberg, Murkoff, Hathaway著，劉慧玉、杜墨瑋、吳佩芬譯，遠流出版公司，1996)的內容，讓你知道還有別的主張：

====以下是引文

第一個月
及早養成孩子正常的睡眠模式很重要，但不是這麼早。你的孩子才剛開始認識這個世界，而首件要事便是：知道你隨時會在她身旁，給她充份的安全感。...所以，你可以開始計劃訓練她的事，但還不要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裡哭。(p125)

第三個月
哭是寶寶能夠影響這世界的唯一手段...如果你總是忽略他的哭聲，寶寶不僅會有無力感，更有毫無價值感。雖然有時候你的回應似乎沒有作用，但天長日久，他哭的時間會越來越少；而且有研究指出：一哭就會有人關懷的寶寶，長到學步時會哭得比較少。此外，被放著一個人自己大哭的寶寶，再去哄他也變得相當困難。當然，這也不是說你必須放下手中一切去看孩子為什麼哭，偶而任他哭一下無傷大雅－只要確定他是處於安全狀態下即可。

有的人擔心這樣會寵壞小孩；這麼小的嬰孩是不會被寵壞的。相反的，在初期幾個月當中得到大量關愛和注意的寶寶，心智發展較為迅速；得不到者，則傾向依賴心強。(p.134)

====引文結束

我還是要說，無論你採用那一個論點，只要你滿足小孩的基本需求，原則上他們都會長大。但我認為，嬰兒時期、童年時期都只有一次，為何不讓孩子（嬰兒）過得快樂一點？

第一段中提到的那對夫婦，先決定聽我們的意見，然後又去找書看。最後他們來告訴我們，他們找到一本書的內容和我們的主張一樣。我並不是要強調我們的主張和誰一樣，重點在於：如果你只看了一本書就完全奉為圭臬，明明書中的內容和你的父母天性相悖也毫不質疑，那你也未免太好說話了。你的心告訴你應該如何愛小孩，最起碼你應該用你的心來檢視書上說的內容。

最後我還是要強調，我認為在孩子獨立之前，為人父母者沒有自私的權利。當然為人父母者仍然需要生活空間，但是必須視孩子的獨立程度而有所犧牲。當你的孩子一切都還需要你照顧時（嬰兒時期），你的犧牲就比較多，比較大。等到孩子開始會爬，會走了，父母就可以獲得較多的自由空間，然而孩子會爬會走也不過是幾個月大的時候就會了，因此父母就開始擁有越來越多的空間。如果你能夠找到支援的同儕團體（例如另一對好友夫婦，或是很棒的褓姆），你會擁有更大的空間。等到孩子上國中，高中，大學，你的天空更形開闊。但是，不能凡事只為自己想；現在你不理小孩，以後孩子就不會理你。

給新手父母(1) - 嬰兒會用哭控制你？

最近週遭不斷有朋友生小孩、懷孕。聽到一些初為人父母者看書學習如何帶小孩，我覺得這種求知的精神是很好的。但是就我聽到的而言，有一些書籍的說法實在很奇怪，不知道是作者表達不清，還是作者本意就是如此，還是讀者的解讀有誤，讓我非常同情這些新生兒。沒錯，我同情的是新生兒，而不是父母。原因很簡單，因為新生兒是無行為能力人，他們的遭遇完全由父母決定。當父母做出可能錯誤的決定時，最可憐的這些無力自衛、無法自我辯護的新生兒。

先定義：我所謂的嬰兒，是指還不會爬、無法靠自己移動的小孩，大約是在半歲左右，但是每個嬰兒的情況不同。

首先我想談的一件事，就是嬰兒哭的時候到底要不要去抱他？

我聽到一種主張，說是嬰兒哭時不要去抱，原因包括：訓練孩子獨立，小孩會用哭控制父母，還有其他。這一篇先談談後者：嬰兒會用哭控制父母嗎？

我不這麼認為。這個問句如果改成「小孩會用哭控制父母嗎？」則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嬰兒？想太多了。如果你以為嬰兒（尤其是新生兒）哭了你就去抱他，就會讓他用哭控制你，我會告訴你，你把嬰兒想得太邪惡了。

最簡單、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我和Samuel的關係。我比我太太更不能忍受孩子哭，所以孩子哭時我往往比太太更快衝過去安慰他或抱他。但是現在Samuel哭的時候，如果我認為那是不應該哭的，只要我一瞪Samuel，他立刻就會閉嘴。Samuel從小就是幾乎一哭就會被抱起來，但是誰會說Samuel用哭來控制我？

重點在於，嬰兒需要的是安全感，他需要知道有人在他身邊。（這個重點在本系列文章中會一再提及。）而且嬰兒在剛出生的這幾個月裡，他的哭是根據生理需求而發，主要有三大原因：餓，過冷或過熱，尿布溼。另外就是希望有人貼近他的感覺。當嬰兒哭時，首先要確定的是他有沒有生理上的需要，先排除這方面的問題，其實大部份的嬰兒很快就會安靜下來。

當嬰兒需要安全感，希望大人抱他時，他確實也會哭。但是各位，你好好想一想，當你需要安慰時，你會希望有人告訴你說：「你先去難過十五分鐘或三十分鐘，我再來理你。」我相信不會有人希望如此。的確人都需要學習自己處理情緒，但是不要忘了，學任何東西都有適合的時刻。嬰兒連自己吃東西都不會，你還要求他在有安全感的需要時要練習自己去面對，是不是太過份了？

換一個角度講，就算所謂的「控制」是指嬰兒在想要人抱時就用哭的來表達，那又怎樣？各位想一想，你的孩子會活多久？算七十歲好了，他有多少年會需要你抱？會願意讓你抱？讓他控制個幾年又怎樣？更何況，等到他會走的時候，我們就要開始訓練他不能都用抱的，也不再是一直抱在手上。你要知道，其實可以抱著孩子的時間並不多。

請注意，我一再提到的都是「嬰兒」。會用哭控制父母，基本上是在孩子開始意識到自己是個體的時候開始，就可能會用哭來要求達到自己的目的，例如用哭的來要求穿某件衣服，不給他穿就哭個不停。Samuel也有過這樣一段時間，但當我們明確表示用哭的沒有用，甚至可能會有反效果，而且堅持這個作法，一段時間後他就不再這樣做，因為知道無效。所以不必擔心嬰兒和孩子會用哭來控制你，嬰兒時期需要的是生理上的滿足，而這時候他只能靠你來滿足他，而他與你惟一的溝通方式就是哭，不要忽略他的哭泣。而且抱他會讓他有安全感，這對他有很大的好處，以後再談這一點。到了孩子開始會使用哭做武器時，你只要分辨他是真的有需求，還是在鬧脾氣，在他鬧脾氣時堅持不妥協，很快孩子就不會再用哭來要脅你了。

我覺得我最想對父母大聲疾呼的觀念是：不要自私。這個時代已經夠自私了，你到任何地方都是在強調自己的權益，然而一個社會或文明的進步卻不是靠自私而得的，而是透過奉獻犧牲。而為人父母是學習不自私與奉獻犧牲的最好機會，你的孩子也會從你身上學習到這項美德。

給基督徒父母：我發現不少人奉「從零歲開始」這本書為標準。我先提兩個觀念：第一，教養孩子的書不是只有這一本，觀念與這本書不同的也有，如果你只讀過這本書就以它為準，那實在很可惜。第二，請用基督教的信仰來檢驗這本書的觀念。

下回待續。

退化

我想家裡已經有一個小孩的父母，在第二個孩子即將出生之前，大概多半會擔憂大的會不會嫉妒小的。我家也不例外。所以從懷孕開始，太太就開始對Samuel灌輸即將有一個弟弟的觀念，帶著他唱歌給還在媽媽肚子裡的弟弟聽，讓他摸肚子等等，開始預備他一起迎接弟弟的到來。

Gideon出生後，也很奇妙地非常喜歡哥哥。只要Samuel笑，Gideon都會笑，Samuel抱他、跟他玩，Gideon的反應都很好。Samuel也很愛護弟弟，有別人抱Gideon時，他都會大聲地說：「那是我的弟弟！」大有「休想把我弟弟帶走」的氣勢。

話雖如此，Samuel畢竟是小孩（或者更確切地說，畢竟是人），爭寵之心不可避免，但是以我的角度來說，我覺得Samuel的表現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想想看，Gideon其實什麼也不懂，但是Samuel已經三歲，他可以體會自己獲得的照顧比弟弟少，但是他並不常出現爭寵的行為，也沒有欺負弟弟，我覺得很好。也因此之故，我更容許他的一些「退化」行為。

所謂退化，當然不是回到嬰兒時期那麼誇張，只是會感受到有一些他其實會做的事，會要大人幫他做，例如穿襪子。另外就是要大人抱。Samuel偶爾會在我抱著Gideon時也伸手要我抱他，還有就是去上廁所時會要求我抱他。在Gideon出生之前，Samuel早就會自己走到廁所去，現在則都要我抱他去。

最大的轉變還是在到褓姆家的時候。以前只有他一個，他可以和褓姆「魯」說今天是要自己走上去（五樓）還是褓姆抱或背他上去，要走幾層等等。現在有了弟弟，絕對輪不到他被抱，所以他就轉而要求我陪他上去，當然目的是要我抱他。所以現在我們就有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褓姆家樓下有停車位，我就陪Samuel上去，而且上去前還要猜拳，決定他要自己走幾層，我抱他走幾層。

我猜想一定會有人說，Samuel都三歲了，還要人這樣抱來抱去，長不大。我並不這麼想。原因之一在先前的文章中已經說過，我深深體會到還能抱得動小孩是一種幸福；而且現在孩子還要我抱，再過幾年就未必了。另一個重要原因是，當Samuel眼看著弟弟受到大人更多的照顧而想要為自己爭取關注時，我們除了要求Samuel體貼弟弟年紀小的需要之外，也應用另外的方式來表達我們仍然重視他的需要。我認為陪他上褓姆家就是表現的方式之一，因為這是他想要的，而且並不過分。

超強記憶力

大家可能記得我說過幾次不要小看孩子的記憶力。最近發生的幾件事再度令我對小孩子的記憶力刮目相看。

先說明一點，以下講到「會唱」時，並不見得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完全無誤，比較像是我們會唱某些歌但是其中會有一些字記得糊模的那種樣子。

第一件事發生得比較久一點了。朋友送了我們舊的巧虎錄影帶（沒錯，是錄影帶），幸好我家還有錄影機可撥。因為那些錄影帶是給年紀稍大一點的小孩看的，大約是一二年級的孩子，所以主題曲也比較長。看了一段時間後，我們發現Samuel會唱那首主題曲！別忘了Samuel可不識字，他能記下來完全是靠聽的，而且裡面有很多用語是我們平常很少講的。

這還不叫厲害。有一天我發現Samuel會唱小叮噹的主題曲！各位，是日文的喔！我聽了幾百遍了，而且我還學過日文，記得住、會唱的部份還沒有他多。可見得他完全是記那個發音，而不辨其意。

最厲害的來了。去年聖誕節，有人送了一片CD給Samuel。不知道為什麼，Samuel非常認同CD故事中的主角莎莎，很愛聽那張CD，我放了一張在車上，他從去年聖誕節開始，幾乎上車就要聽。大概是上上個禮拜吧，他又說要聽。開始放後，我發現Samuel是從頭開始，每一句台詞、每一句歌詞，他統統記得！他可以跟著CD裡講的話唱的歌一起說一起唱，毫無錯誤。我覺得厲害的是，他就是硬記，因為這些歌詞台詞裡必然有許多是他無法理解的，但是硬記能記到這種程度，令我佩服萬分。印象中我只對一個演出節目的熟悉度到達這個程度，而且那是在高中以後的事。

那天聽到Samuel跟著CD說唱，漸漸發現他居然全部會背時，我原本的微笑越來越大，被Samuel發現了。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你在笑什麼？」

我說：「覺得你很厲害啊。」

Samuel沒說什麼，繼續他的說唱。

上吐下瀉又連莊

呵，不要誤會這個部落格開始談政治了。我只是借用現在的熱門新「成語」來形容前幾天某個晚上的情形。

那天，全家除了我以外，都生病了，不過還在預先期，就是還沒有全面發作，只是有一點症狀。我在前面某一篇不是說我被半夜起來上廁所的Samuel嚇得掉下沙發嗎？就是那天的隔天。

那天半夜，我聽到Samuel講話的聲音，就跑去看，看到他坐起來，一直說他想吐，當時不知道他媽媽在做什麼，沒理他。其實我們都知道Samuel在吃飯時會用想吐來做為不吃飯的藉口，所以當他說想吐時，我們大約只有50%的機率會相信。而且之前他曾有一次也是在半夜起來說想吐，等帶他去廁所時他又不想了，所以這次我想，帶他去廁所一下，大概也是虛驚。

你應該可以想像得到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因為我把這事記下來了，表示情況有變。我抱他走到廁所，還沒把他放下來，就覺得脖子熱熱的－他真的吐了！吐在我身上，還有他自己身上。接下來自然就是手忙腳亂換衣服。（且容許我向護士和看護致意－我處理兒子的嘔吐物都覺得有點受不了，你們能夠為病人服務，了不起。）

送Samuel回去睡覺後，約一小時，他又醒了，而且在哭。我跑去看他，他說：「你可不可以抱我？」我當然說好，抱著他，走到餐廳，他指著桌子說：「有螞蟻！」其實並沒有，他記得的是他前幾天放了一顆糖在桌上，長了螞蟻，以致於他沒得吃。我安慰他說螞蟻沒有了，抱他到沙發上坐，他窩在我身上睡。過一陣子，我問他要不要上床睡比較舒服。他說好，所以再度上床睡。

Gideon也不惶多讓。整晚不時地醒，最精彩的是在清晨，他哭，好像是剛喝完奶，我把他抱起來，想去走一走，讓他再睡。結果抱起來才走了幾步，剛離開床邊，嘩地的一聲，他吐奶了！又吐在我身上。嚴格講起來，那不叫吐奶，應該叫噴奶。如果你看過「大法師」那部片，而且記得裡面被鬼附的那個女孩吐出綠色液體的畫面，只要把綠色液體換成奶的顏色，差不多就是那個畫面。

太太把Gideon接過去，幫他換衣服；我站在那裡，低頭看著Gideon吐出來的奶從我身上往下流，往下滴，心裡很荒謬地想起「上吐下瀉又連莊」這句話，還想說吐了兩次都吐在我身上，上吐和連莊都有了，就差下瀉。

結果白天Samuel拉肚子。句子組合完畢。

第二天，他們三個人就一起生病了。

花錢買快樂？

過年期間，我們帶小孩去月眉觀光糖廠。

坦白講，那個地方對大人來說實在沒有什麼好玩的，當然它有歷史意義，但是就「玩」的這個層面來說是不夠好玩的。但是因為那裡在入口右轉處有一個巨大的充氣遊樂設施，有溜滑梯可玩，Samuel在那裡玩得很高興。五十元玩三十分鐘，我覺得還蠻值得的。

今天回台中，帶Samuel去公園玩。公園旁有人在賣泡泡槍，一把兩百元。覺得很貴，不想買，但是因為我媽（也就是Samuel的奶奶）願意買，所以還是買了回來。看Samuel玩吹泡泡玩得很高興，我有點迷惑，還是覺得那把泡泡槍貴，但是彷彿又覺得只要他喜歡，這個錢就花得有價值。

轉念一樣，孩子喜歡就能到手，對他來說當然是很高興的，但是現實生活卻不是如此。每次Samuel看到什麼想要的東西，就會說：「我們家沒有耶。」我就會告訴他：「不是我們家沒有的東西就要買。」從我的角度來說，當然只要是能夠讓孩子高興的事我都願意滿足他，但是為了孩子的將來著想，顯然滿足他一切想要的並不是正確的做法。

花錢買快樂嗎？現在是因為我們的經濟環境許可，才能在某種程度上滿足孩子想買東西的願望。我經常想到如果我們不再如此富裕，會是什麼景況。但無論如何，無限度地滿足孩子的願望並不能幫助他面對未來，這是我確信的。也因此我們可以享受孩子願望獲得實現所露出的笑容，也必須承受孩子失望時的眼淚。

睡不好

不知道為什麼，Gideon晚上睡得不好。他不只具備一般baby在半夜要喝奶的特質，還會莫名地哭或出聲音。我本來覺得反正晚上小孩要吃奶的話我幫不上忙（因為是喝母奶），所以也沒太在意。後來發現不是那麼簡單，Gideon一個晚上要醒好幾次（也不一定是醒，反正就是咿咿啊啊，不理他就大哭。以下這種情形統一稱之為「醒」），我想太太白天要上班，這樣太累；我是SOHO，比較可以休息（反正最近也沒事，呵），就希望能夠幫忙。

之前不是說Gideon睡覺都要媽媽哄嗎？過年後回到台北，一直到現在，我覺得不見得是這樣，而是和在台中有關係，大概就是認床認環境的關係。現在我抱著他，他也會迷迷糊糊就睡著了，並不會一定要找媽媽。而且這幾天半夜裡他醒來時，我把他抱出來，他有時還會張開眼睛，看看我，就繼續睡，有時候甚至還會對我笑一笑。

不過這些都不是這篇文章要說的重點。我要說的是昨晚。昨晚如同往常一樣，Gideon醒來多次，我抱他出來。到清晨五點時，他又開始了，我把他平放在大腿上，仔細看他的臉。他並沒有醒，但就是一副很不舒服的樣子動來動去出聲音，後來還哭。我問他：「你到底是怎樣？」

當然不會有答案，現在想起來也覺得自己問這種問題很白痴。重點是，我因此而對於那些歡呼兒、有呼吸暫停問題的孩子、以及各種患病兒童的父母充滿了敬意。那真的是非常艱辛的日子，無論在心理還是生理上都是極大的壓力。

昨晚還有一個小插曲。三點多還是四點多，我把Gideon放回床上，然後躺在沙發上，睡不著，但是迷迷糊糊。突然聽到有人哭著叫我，嚇得我滾下沙發，還以為是小孩發生什麼事，太太在叫我。結果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黑暗中快走出來，一面叫著：「把拔，我要尿尿！」原來是Samuel半夜要上廁所，找我。這一嚇可真的不輕，不過我沒忘記稱讚Samuel半夜起來上廁所的「壯舉」。

父子倆

威爾．史密斯演的這部片可能有許多人看過，片中演他兒子的那個小孩就是威爾．史密斯自己的孩子。這部片算是傳記改編，真正的那個人發生片中的情形時，他的孩子其實更小一點，好像是三歲，而不是片中的五、六歲。

某週六，太太帶著Gideon回外公外婆家，我帶著Samuel留在台北。午餐時間到，我懶得做飯，就帶Samuel去7-11買食物。回到家裡，和Samuel坐在餐桌旁吃飯。看著桌上的保鮮膜、便當蓋，忽然有一種「如果我是單親家庭，大概吃飯時間會常常看到這種情形」的感覺。

自從Gideon出生以來，我和太太就得一人顧一個。因此過去若是回家後要去便利商店買東西，都是三人同行，現在則多半是太太帶Gideon回家，我帶Samuel去買。每當我穿西裝，牽著Samuel的手走在人行道上時，就忍不住會想起這部片中父子倆同行的鏡頭，無論是一起走在街道上，還是在籃球場上。認真想一想，那是非常不容易的。我記得片中有一幕，威爾．史密斯趕著送兒子去托兒所，自己要去上班，他一方面擔心兒子是新生，會不會有適應的問題，另一方面還有工作的壓力。但是當他走出托兒所時，還為了托兒所環境的問題和清潔工人溝通了一下。那種想要面面俱到卻又力不從心的壓力，我相信是很大的。

我不是單親，但不可否認的是，Gideon出生之後，我和Samuel兩人相處的時間增加了，因為以前可以三人行的時間，現在因為Gideon還小，需求不同，往往是由太太帶著他，那當然就是我帶著Samuel。我珍惜這樣的時間，也希望這樣做可以讓Samuel知道爸爸媽媽沒有因為弟弟的出生而忽略他。

不過說真的，我還有點擔心以後Gideon和我不會像Samuel和我這麼好哩。不過在前面的文章裡有提到年齡差距，不知道到時候會是什麼情形。

處罰

昨天Samuel犯了錯，主要是生氣摔東西（Wii的遙控器）。我處罰他之後，又罰他三天不准玩Wii。當然他很難過。

一整天，我忙著處理各種帳單，腦海裡卻一面不停地繞著處罰這件事打轉，一直在想是不是罰得太重。其實在宣佈罰則之後，我就幫Samuel找了一條出路，告訴他說如果這幾天表現得好，就可以提前開始玩Wii（他還問我什麼叫做「表現」）。思考到最後我得到一個結論，就是罰得太重，已經在當下處罰過他，不應該還罰他三天不准玩Wii。所以晚上見到Samuel，就告訴他第二天就可以玩Wii。雖然跟他解釋為什麼有這種改變時，他似乎聽不懂，但是看得出來他還蠻高興。

我覺得這就叫做父母心吧。雖然因為孩子犯了錯，必須接受懲罰，但是為人父母者會再三思量處罰的罰則，甚至希望能夠不罰就不罰。當時我就在思考要罰他一週不能玩還是三天，後來覺得一週太長；但是想了一天以後，又覺得三天太長。當然，Samuel已經接受過處罰是另一個造成改變的原因，但是根本上來說，我一直在思考處罰會不會過重，才是造成後來改變罰則的原因。

古人說「父母官」，我想就是這個道理。愛民如子的官，會反覆思量自己的施政是否能為百姓帶來最大的好處、最低的傷害，就像負責任的父母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呵，想不到教養孩子，還能從中悟出為官之道。不過既然我不是官，還是教好自己的小孩就好。

沒事吧？

昨天太太在廚房，忽然唉喲一聲。Samuel正和我坐在餐桌旁，他問：「媽媽，你怎麼了？」

太太回道：「撞到頭了。」

Sameul：「沒事吧？」

太太：「沒事，謝謝。」

我聽到Samuel那句「沒事吧」的口氣，忍俊不住。太太說應該是跟她學的。後來她又說：「你（指我）觀察力很強，但是不會表達；我會表達，但是觀察力不夠。Samuel是我們的兒子，他又有觀察力，又會表達。」

講到這個，我就想起和小孩相處中對我而言最困難的工作之一－大力的讚賞。舉個例子：Samuel打Wii的保齡球若打出全倒，太太會手舞足蹈只差敲鑼打鼓地讚美他，而我只會說：「你好厲害」。而且更令我困擾的是，有一些事情我開始覺得應該是理所當然會做的事了，可是好像還是要讚美小孩，鼓勵他繼續努力。我不是不願意讚美孩子，只是有時候要讚美的事情在我的想法中似乎不及可以或值得讚美的地步，就會有所遲疑。我只能說，現在我還在努力學習表達讚美。

我知道父親的鼓勵對孩子而言有不凡的意義，所以我努力希望能做一個會鼓勵孩子的父親。

賞燈會

台北燈節熱鬧登場，我就想帶Samuel和Gideon去看。

Samuel自是不用說，像他這種大小的小孩，在看到五顏六色的花燈時應該會很興奮。至於Gideon，我是覺得他似乎總是在觀察四週的環境，我想帶他去看燈，或許也可以給他一些視覺上的刺激。

今年的燈會面積很廣，從國父紀念館一直延伸到信義區。當然相對來說，密集度不夠，就必須走比較遠。我們直接往信義區出發，因為幫忙朋友接小孩，就和他們約在信義區碰面，順便一起逛一逛。

信義區大樓多，風勢強勁。還好沒下雨，還算好。不過把Gideon抱出來，就覺得風實在太大了。但是他的反應正如我所料，雖然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但是他確實一臉好奇地看著花燈。至於Samuel，因為有朋友的小孩在，三個人跑來跑去，重點放在三人追逐，而不是看花燈。也無所謂啦，他高興就好了。

不過他最高興的還是在New York New York前面一個導航系統的隧道裡，廠商用電腦控制加投影電視，在地板上投影魚的影像，有趣的是用腳去踩魚時，那些魚還會跑掉。所以三個小孩在裡面踩魚踩個不停。很高興。

後來我抱著Gideon站在一棵綴有藍色LED的樹前，他很好奇地上下打量那棵樹，反應實在有趣極了。

認真說起來，這趟燈會之旅其實沒有看到什麼燈，時間也不長，只是帶小孩去走一走，讓他們玩一玩。但是感覺還不錯，因為小孩很高興。

思想改造

好久沒去逛書店了，有空閒的時間幾乎都在陪小孩。趁國際書展最後一天，去逛逛。

進了展場，找到Ink的攤位，欣賞一下他們的雜誌。因為之前曾經考慮要訂Ink，趁此機會欣賞一下。也隨意地逛了幾處攤位。

不過細細體會之後，最令我感到震驚的是，我想得最多的不是自己要不要買書，而是在尋找可以買給小孩看的書，或是對他們有幫助的書。彷彿思想方式已經被改造成以小孩為中心，而不是以自己為中心了。

會場有桌上遊戲的展覽，我本來就是桌上遊戲的愛好者，當然駐足觀看，看看有什麼新鮮遊戲。但是我發現，我的思想中只有很少部份想到自己要玩什麼（其實我喜歡玩的東西，在我週圍都找不到同好可以和我玩），也很少想到這套遊戲買回去的話我的朋友玩不玩得起來，大部份時間都在想：「這個遊戲Samuel會玩嗎？」雖然Gideon還太小，目前尚未列入考量，但是我會希望買回去的遊戲是他可以盡早開始參與其中的。

呵。在不知不覺之間，我的想法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順便提一下，這次的三館是童書館，我有去看（當然目的是看看有沒有適合小孩的書）。但是那個展場之亂的！一點特色也沒有，各攤位的人員像推銷員一樣，有人走過就黏上來。而且我放眼望去，嚇，套書幾乎都在數千元之譜。是不是有小孩的父母的錢比較好賺啊？

童言童語之我很厲害

Samuel玩Wii玩上癮了，我想主要原因是他打保齡球很有成就感。而且他打高爾夫球也開始可以把球打進洞了；以前總是力氣太大，現在他會控制力氣了。網球也會打，拳擊則是第一次打時就把對手第一次打倒就KO。

所以他在打完球後，會告訴我：「我覺得我很厲害。」在打拳擊時，也會一面打一面對著螢幕上的對手大叫：「我比你厲害！」

這樣的自信，大概在小孩身上比較容易出現吧。

對了，他保齡球的最高記錄是147分喔。

神經兮兮

我覺得自己有時候真的是神經兮兮的。其實最主要是和小孩睡覺有關。

有沒有聽說過「嬰兒猝死」這句話？我聽得多了，就會東想西想。由於統計顯示，一歲以下的嬰孩猝死機率最高，所以有時候我會神經兮兮地跑去看小孩還有沒有呼吸。

這幾天Gideon晚上睡得很不好，常會睡得好好地，突然大哭起來。基本上我們找不出原因在那裡，只是猜測若非他身體不舒服，就是因為天氣太冷。有一天晚上，在Gideon大哭之後，我抱著他大約有四十分鐘，都睡得好好的。我猜想可能是天氣冷，所以我把他放回床上時，就用被子把他的脖子週圍圍起來，因為聽說（也是我自己的經驗）護住肩膀處比較不會冷。可是因為被子包起來似乎會遮住他的口鼻，所以在調好位置後，我又會不時地去看看被子有沒有影響他呼吸，看看他還有沒有在呼吸。

連我都覺得自己很神經。不過這好像類似強迫症，沒想起來就算了，如果想起來，總是會有這種反應。

以成敗論英雄

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輸贏的觀念是怎麼培養出來的？

Samuel很喜歡猜拳，但是他不喜歡輸。很有趣吧？一個三歲的孩子，怎麼知道輸的觀念呢？我想，可能是因為和他猜拳，會說：「如果你輸的話就不能如何如何」，因此他知道輸的話對他會有所不利吧。

所以一開始，猜拳若猜輸了，Samuel就會哭，說他不喜歡輸。我費了不少力氣教他，本來就是有輸有贏，不可能永遠都是贏家。

最近Samuel會玩Wii了（別懷疑，他會打網球、保齡球和高爾夫球），他特別喜歡玩保齡球。如果他在一局中有打出全倒，全倒時他就會說：「我贏了！」而在沒有全倒時，他就會說：「有時候會輸，有時候會贏。」但是如果打了半天，總是沒有全倒時，他就會很不耐煩，甚至說不要玩了。

觀察孩子面對輸贏時的反應很有趣，當然看久了，也會對於他的不耐煩感到不耐煩。古人說不以成敗論英雄，不知道這樣的胸襟氣魄需要多少經驗焠煉才能練就。

紅包事件

在「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一文中提到，Samuel的姑姑要給他紅包時，他說：「我不要，我已經很多了。」拒絕接受紅包。後來我們教他，不可以這樣拒絕長輩給他的東西，應該雙手接過來，說謝謝。

這件事發生後，我沒有想太多。誰知道後來到了太太的娘家，Samuel的一眾姑姑舅公姨婆要給他紅包，都遭到他一視同仁的對待－「我已經有了，我不要。」

當然後來Samuel因為沒有聽我們教他的方法去做而受到處罰。我們算了一下，等於今年Samuel只有心甘情願地接受了褓姆和爺爺奶奶（我父母）給他的紅包，其他的一個都不要。我覺得應該特別把這件事記下來，等到明年過年時，看看Samuel有什麼改變。

春節（劫）歸來

好不容易春節假期結束了，感覺上簡直像是經歷一場劫難。

說劫難或許是誇張了一些，但是很麻煩是真的。首先，光是行李就很令人頭大。因為Gideon還很小，所以要帶娃娃車，要帶無數件衣服（因為他會吐奶），加上被子，行李一大堆。即使只是過一夜，東西仍然多得不得了。簡單講，就像搬了一次小家。

順便講一下，Matiz外表看來小小的，內容量真不小，我們那麼多行李，還是全部塞進去了。就像Samuel個頭小小的，去吃喜宴時可以從頭吃到尾一樣。

再來就是孩子認床的問題。Samuel比較大，沒有認床的困擾。但是Gideon就明顯多了，一直睡不好，晚上會大哭，加上他晚上睡覺又不要我抱，所以太太就很累。

然後是塞車。大人塞在路上就已經很煩了，再想像一下加上小孩－大一點的小孩會自己玩，像Samuel這麼大的孩子正好動，困在車上的難受可想而知。Gideon也好不到那裡去，要吃奶，累了想睡覺會不耐煩，要人抱，反正除非小孩睡著，不然就會不斷地要去安撫小孩，使得原就困擾的塞車旅程更加困擾。

小孩的「玩」也是問題，所有玩具都在家裡，出去外面就得另想新遊戲、新玩意跟小孩玩，加上連續幾天整天在一起，可想而知得要發揮極大的創意。

還好，春節假期結束了，生活總算恢復正常。並不是不喜歡和孩子在一起，而是同時摻雜了累與樂。

哄小孩睡覺

以前還沒有孩子的時候，看有孩子的朋友在小孩（主要是嬰兒）睡著後就要輕聲細語的樣子頗不以為然，原因是我認為環境的聲音本來就是生活的一部份，不可能給孩子一個完全安靜的環境，所以沒有必要為了配合他們睡覺而改變大人的生活方式。

等Samuel出生後，我的想法基本上沒有變，作法上也沒有變。但是Gideon出生後，我的想法雖然沒變，作法卻有了改變－因為要把兩個小孩都弄睡實在太困難了！

主要原因應該還是他們兩個都不易入睡。Gideon小，很容易驚醒（我記得Samuel沒有這麼嚴重），一醒就出聲音；而Samuel是非常難入睡，只要Gideon一出聲，他就不睡了（這一點和我很像）。而使得情形更加嚴重的，是他們兩個晚上睡覺時都只要媽媽，不要我。所以我雖然有心要幫忙哄小孩睡覺，也無能為力。

本來我們講好的作法是我抱Gideon出來，哄他睡著，在這同時太太哄Samuel睡著，然後我再抱Gideon進房間。但是Gideon被我抱時動不動就大哭－這幾週來幾乎都是如此，於是太太就會出來抱Gideon，但是這麼一來Samuel就不睡。於是只好改變成太太先哄Gideon睡著，我先陪著Samuel玩啊說故事啊，之後太太再陪Samuel。而這時候我們就會要求Samuel配合我們輕聲細語，以免吵醒Gideon，因為一旦他被吵醒，整個循環就得再重頭來一次，想了就頭皮發麻。也就是這個原因，才會造成雖然我的想法沒有改變，實務作法卻不得不做調整的緣故。

我知道有些父母是把孩子放在床上，任他去哭，哭到累了自然就會睡著，不過我和太太都不贊成這種做法。我們覺得這樣做會讓孩子覺得被遺棄，沒人理會他，因此我們不會讓孩子哭著入睡。惟一一次例外在前天，Gideon在我懷中哭了二十分鐘以上，哭累了才睡著－過程中我實在很想把他放下來不理他，但是我覺得這種時候不理他，會使他沒有安全感，何況那時候不能抱他去給太太。結果就是這樣，哭二十分鐘，睡著。

感覺實在很差，真的。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Samuel三歲了，對金錢的概念似懂非懂，蠻有趣的。

之前已經說過，他會問一個東西多少錢，然後說：「好貴喔！」但是其實他並不確知金錢的價值，這從他對壓歲錢的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

我們本來就在想，今年Samuel大概對紅包會有一些概念了。所以當褓姆給他紅包，他會立刻打開來看裡面是什麼顏色的錢時，我們並不驚訝，甚至覺得我們的預測頗準確。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就顯得有點好笑了。首先是在過年期間去家樂福買汽水有送紅包袋，Samuel坐在推車上就把紅包袋給拆了，然後因為裡面沒有錢而覺得奇怪。

奶奶給他紅包，他也是立刻打開來看看裡面的錢是紅的還是藍的。這個倒不奇怪。

最好笑、也最出我們意料的事發生在他姑姑要給他紅包時。他姑姑拿紅包給他，他說：「我不要，我已經很多了。」後來他姑姑繼續試圖給他，他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害他姑姑大嘆，那有要給人紅包給得這麼可憐的。

這樣看起來，Samuel其實對金錢的概念還不清楚。不過蠻好玩的，可以暫時先假裝他是個不愛財的君子，哈哈。

說謊鼻子會變長

有一天，我心血來潮，講小木偶的故事給Samuel聽。一開始講，我就發現我錯了。因為除了說謊鼻子會變長之外，其實我已經不記得小木偶故事的細節了。連小木偶的心願是要變成小男孩，都是在「編」故事的過程中才想起來的。最後還是用編的，把故事講完了。

不過，問題還沒完。因為第二天，Samuel要求我再講一次小木偶的故事給他聽。糟糕，我已經不大記得前一天編了一些什麼內容，只好再編一次。

我在這件事上獲得兩個心得：

心得一：做父母的一定要用功！免得連童話故事都不會講。我打算再去把格林童話、安徒生童話、中國童話再複習一次。反正以前都看過，複習一下就沒問題。

心得二：絕對不要小看孩子的記憶力！我第二次講時，說：「木匠問小木偶：『你有沒有偷吃餅乾？』」Samuel就說：「你上次說木匠問小木偶有沒有吃巧克力，這次木匠換問有沒有偷吃餅乾。」呵！講故事不能含混，講錯還會被他糾正。

講故事給孩子聽其實很有趣，當然，更是表達力和創造力的訓練良機，呵呵。

職業體驗城的照片

職業體驗城小記

台北京華城新開一個「職業體驗任意城」，據稱有七十幾種職業可以讓小孩體驗。由於新開幕，在新年前免費體驗，開幕後的入場券就很貴，因此我們決定先帶Samuel去體驗一下。

大概因為是免費的關係，人多得不得了，所有的職業都大排長龍。我瞄到加油站沒有什麼人，就拉著他趕快去，心想他一向對於加油站很有感覺（他經過加油站時，常會問要不要加油，還會問為什麼不能加紫色的，要加咖啡色的），所以問他：「你要不要去玩加油站？」

他說：「要。」

我：「那你要自己進去，我不能陪你進去喔，你敢嗎？」

他：「敢。」

我：「那你進去以後，要聽那個大姐姐（指工作人員）的話，她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好不好？」

他：「好。」

然後工作人員過來，幫輪到這一場進去的每一個小朋友戴上防塵帽套，戴上制服的帽子，然後引導他們進去場地裡。家長都在邊邊看著，拼命照相。（順便提一下，我看到有一位爸爸右手拿攝影機，左手拿相機，同時拍。真強！）

我站在旁邊看著，相片是他媽媽負責拍。因為是職業體驗，所以並不是進去玩玩而已，工作人員會教他們做這個工作要做些什麼，像加油站就要引導客人停車、加油、洗車等等，都會說明，而且教他們做各種工作上要用到的手勢。因為可以體驗的年齡是五到十五歲，但是若不具危險性，其實小一點的小孩也可以進去。我站在那裡，看著小朋友群（一共十二人）中，只有三歲出頭的Samuel顯得很矮小，一臉嚴肅，似乎很認真地在面對一件大事。看著他和其他小朋友一起跟著大姐姐比各種手勢，穿上加油站的衣服，帽子和衣服在他身上都過於寬大...我的眼中滿了淚水。很難形容那種心情，像是很高興他可以自己去面對一些事（Samuel連玩Wii都要賴在我身上），也像是彷彿看到他長大的身影，非常複雜的感受。

我很希望Samuel能夠輪到使用加油機，但是工作人員讓大孩子去操作加油機，像Samuel這麼小的只能演洗車的員工。車子過來了（當然也是裡面的模擬車，是另外一個職業），有人引導進站，然後工作人員就叫洗車的小朋友過去洗車。Samuel過去，拿起手中的抹布很賣力地擦車窗。他真的很賣力，他不是在鏡面上原處打圈圈，而是除了伸手可及的地方之外，還伸長了手想把整面玻璃都擦到，但是因為手不夠長，只能擦到三分之二左右的地方。後來好像是噴水的小朋友噴了太多水，太溼，工作人員就拿走Samuel的抹布去擦水。我看到Samuel有好幾次伸手想把抹布拿回來，但是拿不到。等到工作人員終於把抹布還他，體驗的時間也結束了。

我記得過程中有好幾段時間，看到Samuel站在那裡，雖然工作人員在講話，但是我知道他聽不懂，也沒在聽。還有最後體驗結束，大家要把衣服脫下來放回去，也沒有人注意到他，他就站在那裡，直到大家都把衣服脫下來，而且掛好了，工作人員才發現只有他一個人還穿著制服，才幫他。太太也有看到這個情形，還問我要不要進去幫他。我搖搖頭。從前面看到他站在那裡彷彿置身事外，到後面看到沒有人發現他還穿著制服，我都很想去幫他。但是我告訴自己，在他的人生道路上有太多時候必須自己面對這類情形，無論是置身其中卻孤獨，或是無人幫助，他都必須自己面對。我覺得我應該扮演的角色不是一直去幫助他，而是在他來到我這裡時，告訴他：「你很棒。」所以我忍著沒有去幫他。

最後，職業體驗時間結束，每個參加的小朋友還可以領薪水（等正式開幕時可以在裡面消費）。Samuel出來，我和他媽媽迎向他，我抱起他，好好地誇讚他一番。我覺得Samuel這樣的表現是不容易的；認識他的人大多知道，不認識、不熟的人是不可以碰他的，但是他在職業體驗時，工作人員幫他穿衣服或拉他排隊，他都沒有反抗，也沒有大叫「不要碰我」。而且這是他第一次自己處在完全陌生的環境中，能夠從頭參與到結束，我很高興。

晚上睡覺前，我抱著他上床，忍不住對他說：「Samuel，我要再說一次，我覺得你今天在學加油站那裡的表現實在太棒了，很勇敢，我很高興。」

Samuel也笑了。

童言童語之嚇一跳

買果凍（其實是那種活力凍飲）給Samuel吃。

Samuel：「果凍多少錢啊？」

我：「快四十塊。」

Samuel：「好貴喔！嚇我一跳。」

我逗他：「既然這麼貴，那以後不要買了，好不好？」

Samuel：「那我不要嚇一跳。」

童言童語之鼻屎

Samuel挖鼻孔。

媽媽：「Samuel，不要挖鼻孔，鼻屎會自己跑出來。」

Samuel：「鼻屎有長腳嗎？」

隨堂考試

Samuel常常冷不防就冒出各種問題。除了一般性的問題之外，還會有諸如：

「為什麼那個壞怪獸要去檢查有沒有壞掉？」

「為什麼藍色的和紅色的貼在一起會撕不下來？」

「為什麼大家不喜歡莎莎？」

上面三個問題彼此不相干，都是他看過的影片裡的情節。如果我沒看過，或是不記得，當然就答不出來。這就像隨堂考試，考驗你對於這些影片的熟悉度。

另外還有一種和記憶力無關、與創造力有關的問題，就是：「誰誰誰說什麼？」例如他手上拿著海豚，就會在發生某些事時問：「海豚說什麼？」或是在洗澡時，拿著章魚玩具，就忽然問：「章魚說什麼？」

我哪裡知道他們說什麼？這時候就是創意發揮的時候了，得要立即編出適合當下狀況的話來說。例如他去餵魚，問：「魚說什麼？」這時候最完美的答案就是：「魚說好高興，可以吃飯了。」

創意性考題固然是難題，記憶性考題更直接測驗出我和他相處的時間長短。有一陣子我比較忙，常不在家，他那段時間經常問和大公雞有關的事，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他那段時間常看的Dora裡的一個情節。只要陪他的時間不夠久，當場就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花時間陪伴小孩還是很必要的，現代人太忙碌，難怪很多時候不明白孩子的世界。

挑剔的小子

覺得有件事應該記錄下來。Gideon對食物比較挑剔，褓姆說他要喝奶時，如果奶嘴奶瓶不是他慣用的那一組，還有奶的溫度不對，他都不肯喝。據說這一點像我。

另外一方面，當他肚子餓時，如果跟他玩，他可以再撐好一陣子，忙著玩，可以不吃。據說這一點也像我。

老爸的心事

Samuel在更小的時候非常黏我，有看過這個blog的人應該都知道。有不少人問過為什麼會這樣，其實我從來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那種結果。

Gideon出生後，因為Samuel仍然需要人陪，所以看起來我還是以陪Samuel為主。前一陣子晚上要睡覺時，因為Samuel還是要媽媽陪他睡，為了避免兩個小孩互相干擾，就由我把Gideon抱出來，哄他睡覺，等Samuel睡著後，再把Gideon抱回房間。那時候Gideon好像也還可以接受我抱他睡覺，而且他在晚上要睡覺時會認人，由我或他媽媽抱著時會比較不鬧。

最近這幾個禮拜，Gideon認人的情況變得更明顯了，開始不喜歡讓不認識的人抱（其實我也很不喜歡讓別人抱他，從Samuel時就是這樣，我覺得要等到六個月大再說）。這幾天晚上，都是媽媽餵他吃奶後就哄他睡覺，然後Samuel再睡，當然要叫Samuel不可以大聲講話。結果呢，昨天晚上我要只他睡覺，他就狂哭－－一直等到他媽媽來抱他，他才不哭。

昨天那個情況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很想睡很想睡，所以比較挑剔。只不過我想到Samuel之前黏我的樣子，居然有點擔心以後Gideon不黏我－這實在是一種很微妙的心理，也很好笑。想一想，覺得其實根本沒有必要擔心這種事，自己根本是庸人自擾。也許在內心深處，其實自己是很怕被孩子拒絕吧。

永不放棄

近來在早上送Samuel去褓姆家時，他常會希望我陪他上去（在五樓）。大部份時候是可以的，因為只要有停車位就沒問題。不過今天早上他一再要求，我卻無法照辦，雖然有停車位，但是因為今天必須送太太上班，趕時間，所以不行。最後我答應他：「明天我再陪你上去。」他才甘願地上樓。

Samuel也常會在從外面要回家時，說要吃果凍之類的東西。原則上我們都會滿足他，前提之一是他當天沒有吃過太多甜食。

其實在買東西給Samuel時，我經常會想到，我們能夠這樣滿足他的要求，很重要原因之一是我們負擔得起。如果有一天我們的經濟狀況不再許可，他的物質需要就無法這麼輕易被滿足。到時候他不知道會有多失望。（PS. 我們也不是讓他予取予求，比如說我們會教他「貴」的觀念，所以現在就會出現他問某東西多少錢，我們說xxx，然後他就說：「這麼貴啊！」但所謂的「這麼貴啊」的東西，可能是50元，也可能是150元。）

但是物質上的失望只是一部份。一開始講到陪他上樓的事，是關於在心理上讓孩子失望的事。

這一陣子沒有接到case，在過程中曾有那麼幾秒鐘（真的只有幾秒鐘）有想要放棄的感覺。今早的上樓事件後，我想起想要放棄的那個小小經驗，忽然覺得不知道在Samuel的心目中，他覺得的爸爸應該有怎樣的形象（或能力，或whatever）。而我會讓他失望嗎？沒有陪他上樓，只是在一個事件上讓他失望；但是我在人生道路上的表現，在他的心目中，我這個爸爸會讓他失望嗎？

如果我「放棄」了，會是什麼樣的情形？我想像到聽說過的一些父親在事業失敗後一蹶不振，原本和樂的家庭因而破碎。我想像這些父親的形象在他們的孩子心中的改變－－我覺得那是很大的傷痛，對孩子而言是，對為人父者亦是。反觀許多在逆境中或窮困中勉力支撐家計的父親，在他們的孩子心中多留下勇者的形象。

我相信，「永不放棄」是為人父者必要的修為。

人的天性就是會往壞處想嗎？

在大多數時候，Samuel在早上起床後會喝一杯巧克力。但有時他起得晚了，為了配合媽媽上班的時間，就不能喝。

同時他一向很「執著」，如果他想做什麼事，但是沒做成，就會一直講一直講。有時候也會用哭鬧的方式來表達。

所以就發生了這麼一件事：他說要喝巧克力，媽媽說來不及了，等去阿姨家（指保姆）再喝。然後Samuel就一直說要喝巧克力，不管媽媽跟他說幾次去阿姨家喝，他都只堅持他要喝巧克力，後來還要哭要哭的樣子。

我在一旁有點生氣了，就把Samuel叫過來，問他：「媽媽說什麼？」

他說：「不可以喝巧克力。」

我：「媽媽是這樣說的嗎？」

他：「對。」

後來我說，你去問清楚媽媽是怎麼講的。沒講對的話，一個禮拜不准喝巧克力。然後他去問，回來後才說對了他媽媽說的話。

後來我在想，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他媽媽講的話中確實帶有不可以喝巧克力的意思在，只不過是說不可以在家喝，要到阿姨家後才能喝。但是我訝異的是，他只看到這個不准他喝的意思（也就是不符他期待的地方），卻沒有看到「到阿姨家可以喝」這個部份。對照成人的世界，真的好奇是否人的天性就是會往壞處想，更容易看到不符自己期待的那一面？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人才不容易滿足。

人的忘性果然強

現在Samuel三歲了，和他的互動方式當然和他還是baby時不同。

不久前在吃飯時，太太在跟岳母講話，不知怎地說到：「以前Samuel小時候，他爸爸都是趕快吃完再去陪他玩。」呵，聽了這話，我根本就不記得以前是這個樣子！

現在多半是我陪Samuel吃飯，所以也不會想到要先吃完再去陪Gideon玩。而且和長大的Samuel玩習慣了，好像不太記得以前在Samuel還是baby時是怎麼跟他玩的。等到和Gideon玩時，就要重新發明玩的東西－比如說，把手握成拳頭，放在他的面前，然後把手指頭依序張開或一起快速張開，就可以逗他笑。依稀記得以前好像也跟Samuel玩過這個，但是真的不太記得了。

然後開始彷彿回想起以前會抱著Samuel站在鏡子前面，看著鏡子裡的倒影，向鏡子快速接近，他也會很高興。還有抱著Samuel到處走來走去，看東西。

人的忘性（或者該說是我的忘性吧）真的很強。想不到我已經忘掉這麼多事。把這些事寫下來果然是好的，不然等到他們長大，我忘掉的事情會更多吧。

馬桶是一項偉大的發明

現代人已經習慣馬桶的便利，不過我覺得為人父母者應該更會覺得馬桶是一項偉大的發明。

怎麼說呢？小孩長大之前，上廁所都是要大人陪的－包括大小便。小便也就算了，你有沒有想過蹲在廁所裡聞另一個人大便的味道（即使那是自己的小孩）？很難想像吧？此時馬桶的偉大就充份體現出來了－只要大便掉進水裡，那麼除了剛開始的臭味之外，基本上再來就沒什麼味道了。讓我們向發明馬桶的不知名人士致敬！

其實在帶Samuel去小便時，我都有一種很好笑的感覺：這輩子從來沒有和小便斗那麼近距離過。想想看，因為要配合孩子的身高，所以勢必得蹲下來幫他，所以簡直是和小便斗面對面。那種感覺，真的很好笑。不過家中是女孩的也體會不到這種好笑的感覺。

我覺得父母親真的不簡單（其實我本來想說「偉大」，不過好像也沒多偉大），幫小孩把屎把尿的。雖然我已經幫Samuel幫了好一段時間，但是要叫我去幫別人的小孩上廁所，我仍然敬謝不敏，然而對於Samuel卻不會有這種感覺。人絕對是偏心的啦。

年齡差距

上週有另外兩個小姐姐（一個小四，一個小五）來我家。本來我太太的想法是大人在講話時，兩個小姐姐可以和Samuel玩。結果證明失策；因為那天我太太拿出一種手工藝材料給他們，結果兩個小姐玩得入神，Samuel卻一下子就失去耐心，想去做別的事。

我在一旁觀察，覺得那晚Samuel蠻可憐。他一直想要姐姐陪他玩，或看Dora，但是姐姐們不理他。後來他自己跑進房間開電腦看Dora，過不久拉著他的毛毛蟲（小朋友拉著在地上跑的那種玩具）跑到外面跟姐姐講話，沒有得到回應，他就拉著毛毛蟲回房間。不久他又拉著毛毛蟲出去，和姐姐講講話，然後說：「我帶毛毛蟲回家囉，Bye Bye！」又回房間。我感覺得出來，他在盡力吸引姐姐們的注意，希望她們可以陪他。

晚上Samuel入睡後，我和太太講起這件事。她說，以後這種事會常常發生－她指的是Gideon。之前Gideon尚未出生，我們就想過這種情況，因為現在Samuel和好友的兩個小孩年齡差距在一歲左右，三個人玩在一起，等到Gideon長大到會玩，他們已經又更大了，可能Gideon就會被冷落（據說太太小時候就是這種角色）。而那天晚上，我看到Samuel和小姐姐的情況，嗯...

但是年齡差距是無可解決的問題，目前我也想不出有什麼解決辦法，大概到時候就是我得陪著小的吧。就和現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