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要吃冰淇淋？

昨天在家吃晚飯，時間逼近倒垃圾的時間。由於太太借了一片卡通回來給Samuel看，我就想買個東西給Samuel一面看一面喝。所以我跟Samuel說：「Samuel，如果在我去倒垃圾的時候，你把飯吃完了，我就買思樂冰給你，讓你一面看卡通一面喝。」那時候距離垃圾車到達的時間大約還有廿分鐘。

Samuel：「可是我喝了以後晚上會尿尿，所以我不要喝。」

我說：「你真的不要喝？」

Samuel：「對。」

然後太太出主意：「那Samuel，我們吃冰淇淋好了，好不好？」

Samuel立刻歡呼起來，說好。但是我再度強調：「要在我去倒垃圾時你已經吃完飯，才有冰淇淋吃，不然就沒有喔。」

接下來就是一段不知道到底是誰要吃冰淇淋的時間。怎麼說呢？

即使Samuel似乎已經明白有冰淇淋可吃的條件，但是他好像不關心－我坐在一旁看他吃飯，他仍然一面吃一面玩，並沒有認真在吃飯。好笑的是，我在心裡為他焦急，怕他沒有辦法在我去倒垃圾前吃完飯，就吃不到冰淇淋。看起來我比他還在乎他有沒有冰淇淋可吃。但是我又不願意一直催促他，因為我覺得既然我已經強調得到冰淇淋的條件，他仍然不用心吃飯的話，那沒有冰淇淋可吃就是他自己要負責任。

接著我開始預備要丟的垃圾，此時太太出來了，陪著Samuel。她就和我不一樣，她就一直催Samuel快吃，甚至似乎要翻臉了。這就更好笑了，到底是誰要吃冰淇淋？又不是Samuel吃完飯她就有冰淇淋可吃。

垃圾車即將到來，Samuel還有兩口飯沒吃完。太太一直催他，我說：「那就不要吃冰淇淋啊。」Samuel沒說什麼，倒是太太抗議說：「可是他剛才都很用力在吃。」我說：「那是你出來以後，你不在的時候他都是一面吃一面玩。」再度表現出我們的好笑之處－太太似乎比Samuel更在乎這件事。到底是誰要吃冰淇淋？

其實我知道，Samuel雖然看起來不在乎，但是如果真的到時候他沒把飯吃完以致於沒有冰淇淋可吃，恐怕他會大哭。但這就是人生－如果不努力，基本上就得不到獎賞。而且有很多時候，即使努力了，但是未達標準，也一樣不能得到。就像學生考試一樣，不及格就是不及格，不能主張自己很用功就可以及格。當然會有網開一面的時候，但那並不是常態。

我有在想，如果Samuel從頭到尾都很專心地吃飯，結果仍然未能在我出去倒垃圾前吃完，我或許還是會買冰淇淋給他吃；我從父親的角度出發，我可以這樣網開一面。但昨天的情形是之前他並沒有認真吃飯，所以我決定如果Samuel真沒達到我說的標準，就真的不買，即使明知他會哭也一樣，必須讓他知道標準就是標準，不能自己不努力而只期望得到寬容的對待。

但是這件事真正有趣的地方是如同標題所說：到底是誰要吃冰淇淋？我和太太都很希望Samuel能夠吃到冰淇淋，即使我們自己並非受益人。回想昨天看著Samuel不專心吃飯時我心中的那股急切，我想我約略可以體會到當上帝看到我們不遵守祂的命令而無法享有祂要賜給我們的福分時，上帝心中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