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快樂

 
聖誕節快到了，貼一張去年Samuel的糜鹿照，預祝大家聖誕快樂！ 

斷奶

Samuel開始斷奶了。和太太談起這件事，她說她很捨不得，因為一旦斷奶，孩子再也不會回頭；惟一會留戀這種關係的人，只有媽媽。

在Samuel晚上不喝母奶睡覺的第一個晚上，在Samuel睡著後，我走到他旁邊，看著他睡著的臉，其實心裡有些難過。他的睡前行程都是很固定的：換好尿布，告訴他再玩五分鐘就要睡覺。五分鐘到了，他就會自己說要去睡覺（如果那時候他媽媽還沒有到床上去等他，他就會招手叫她）。然後我抱著他，讓他臉朝下橫躺在我的手臂上，像坐海盜船那樣搖晃三次，然後帶著他「飛」到床上，飛到媽媽的懷裡；然後他會和我道晚安，媽媽帶他禱告，最後吃（母）奶，睡覺。Samuel很期待也很享受這段吃母奶的時間；我心裡的感覺是要他斷奶彷彿剝奪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項樂趣，所以覺得有點難過。但是我也知道這是必經之路，而且在斷奶之後，他會有更寬闊的路。對我們而言也是。

我翻譯過一本書，書中有如下一段文字：

如果你停下來仔細思考，就會發現父母親必須在兒女出生的那一刻就開始放開他們。出生時要 做剪斷臍帶這件小事。喀嚓！從受孕的那個神聖時刻開始，兩個生命系統就擁有錯綜複雜而親 密的分享。然後……喀嚓！這樣的分享結束了。突然間，你懷抱著一個小小的獨立生命系統。 一個可愛的小人兒。

在未來的年間，有更多、更多這一類的喀嚓事件，不是嗎？

在出生之後，孩子會斷奶，從母親的乳房轉移到奶瓶。改吃南瓜泥和其它這一類的飲食問題。 它是許多經過練習的放手之一。

（柔情鐵漢，雅歌出版社）

現在我們開始放手了。就像上個禮拜(2006.11.05)，Samuel第一次在沒有父母的陪伴下參加完全程兒童主日學。我們都很高興，但是我的心裡也有一點點失落，知道Samuel朝著獨立又邁進一步。總有一天，他不會再是那個一直黏著我的小孩。

若要他展翅高飛，我們就必須放手。

理性與感性

寫完「噎著」那一篇之後，突然想起Samuel還沒有出生之前發生的一件事。

那次是有朋友生小孩（吧？），我們一群人去探望。同行的包括我們夫婦在內至少有三對夫婦，而另外兩對夫婦都各帶了一個小孩去。小孩都不大，好像是三歲多吧，就是言語已經能夠表達，而且可以自己跑來跑去、已經走得很穩的，但還不到上小學的程度。看完朋友，要回家時，我們去等電梯。電梯到達，大人們不知道為什麼站在電梯門口沒進去，耽擱了一下；那兩個小朋友竟然自己跑進電梯裡，電梯門一關，就下樓去了。大人大驚失色，我們彷彿可以聽到小孩在電梯裡大哭的聲音。我們還沒有小孩的站在那裡，一時反應不過來；兩個爸爸站在電梯門口，好像在等下一班電梯，又好像在講不會有事。不過兩個媽媽已經從樓梯衝到樓下的電梯門口去救小孩了。

這件事給我的體會是：或許是性別使然，父親多半站在理性的角度去看事情，而母親則會因情感的反應而迅速採取直覺的行動，雖然那看起來可能不夠理性。對比到Samuel噎著的事情來看，我覺得理性的訓練（如噎著的急救技巧）如果沒有強化到直覺反應的地步，在那種緊急的情況下，恐怕很容易被打亂。或許在這種時候，感性的直覺反應可能比較有效。就像那兩個衝到樓下去的媽媽，其實她們衝下去也不能改變小孩在電梯裡的事實，但是等到電梯門一開，她們就能在門口迎接孩子，安慰他們。

我不是要說孰是孰非，只是覺得父親和母親、理性和感性的反應，很有趣。

噎著

中秋節時回老家，很難得地一家人都在，到我妹的新家去烤肉。

那晚烤的內容實在特別，族繁不及備載。重點是Samuel蠻高興的，因為我妹家有兩隻狗，還有刺蝟，對他來說都是很有趣的東西。當然他也是在我身上爬上爬下，吃東西，要我抱他去東看西看。

突然間我發現他噎著了。我一面拍他的背，一面心念電轉：如果噎住的東西沒有吐出來，要怎麼辦？要用什麼急救法？那時候我只想起把小孩頭下腳上地抓起來的方法，而且還不確定這樣做是對是錯。就在那一瞬間，我感到驚惶－如果Samuel真的嚴重地噎著了，我竟然沒有任何對策可以救他。那是一種很恐怖的感覺。

我記得每次看ER或Grey’s Anatomy，看到那些醫生可以看著重症患者，馬不停蹄地下令注射這個注射那個，我都很感佩服；他們要經歷怎樣的訓練，才能在看到生命在眼前幾近逝去的同時，還能鎮定地下達急救指令，而且還不會錯。這次Samuel噎著的事件讓我清楚看見，我真的束手無策。

當然Samuel沒事。我有補救措拖嗎？有的，當然去查查小孩噎著時有那些處理方法。但是坦白說，萬一真的發生了，我實在不大確定我能想起來多少。

I am King of the world!

話說之前曾經寫過一個無聊之作，論我家眾成員的地位。不過呢，最近這一陣子（有好一陣子了）似乎情況略有改變。

因為我們家兒子很黏我（見「黏不拉搭」一文），太太很愛我，家中貓狗又對我唯命是從（據太太的說法，因為我是他們的衣食父母）。所以我成了全家的中心（竊笑中）。

I am King of the world! （即使這個world不過是那小小方寸斗室）

P.S. 希望不會遇到沈船才好….

P.S. 2. 有人不知道這句台詞的出處嗎？

拿膠帶

今天發生一件很有趣的事。

有人給了Samuel一個玩具電子琴，情況不是很好，裝電池的蓋子必須用膠帶黏住才不會掉下來。因為要撕掉膠帶才能換電池，所以電池沒電了也一直沒去換。

這兩天因為買了新電池，而且Samuel特喜歡會出音樂的東西，所以就決定把那台電子琴的電池換新。我把膠帶撕下，先黏在櫃子上，然後把琴拿到距離約有兩公尺遠處的地上換電池。在這過程中，Samuel都站在一旁看著。

後來換好電池，換他媽媽把蓋子裝回去。她低著頭把電池蓋裝好，一抬頭，Samuel已經拿著剛才我暫時黏在櫃子上的膠帶站在她面前，要把膠帶拿給她。我們都十分驚奇；我太太說：「我正想要Samuel去把膠帶撕下來給我呢！」當然，大家都很高興，尤其是Samuel，受到鼓勵，更是高興得不得了。

我搖動你的手

有一首和禱告有關的詩歌，它的歌詞是：「每一次我禱告，我搖動你的手；禱告作的事，我的手不能做。」有的人覺得我們怎麼可能搖動神的手？不過在和Samuel相處的過程中，我倒有了體會。

Samuel在面對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或是不確定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時，會拉我的手，要我幫他做。這就是了！並不是因為他拉得動我的手，要指使我去做什麼事；而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才拉我的手，要我幫助他。而我因為知道他的需要，因此我動手幫助他做到他做不到的事。

我們與神也是如此；並不是因為我們有力量可以搖動神的手，而是因為當我們向上帝呼求時，上帝知道我們的需求，並且求告祂，因此祂為我們動手。

孩子，你長太快了，爸爸跟不上

小孩的成長實在是件令人難以捉摸的事。很多時候，在前一天還做不好的事情，突然一夕之間就會了。

最近發生的事情是：Samuel開始學習使用餐具；當然是學用湯匙啦。已經有一段時間，他握著湯匙，從碗裡挖起飯來，要送到嘴裡時，湯匙就會傾斜，飯就掉下來，所以吃不到。我們必須握著他的手，幫他固定湯匙的角度，才能把飯送進嘴裡。但是昨天在家裡吃飯時，他突然就可以自己把飯送進嘴裡了！前一天還會掉得滿地都是，隔一天就不會了！

還有餵貓，用湯匙把貓食舀到碗裡也是。本來貓食一直會掉到外面，但是突然間，他會注意怎樣保持湯匙的穩定，以免貓食掉出來。好像在一夕之間，他又長大了。

我發現自己不斷地在收集Samuel成長過程中的許多畫面，以前想把它留在腦海裡，現在想把它拍起來。例如Samuel上床睡覺有一定的幾個步驟，會有很可愛的表情。這些個步驟已經持續一段時間，我還在想著要怎麼拍，他的步驟已經改變了；我沒跟上。他一直不停地在進步，當我還在想著他昨天如何如何時，今天的他已經擺脫昨天的事，又進了一步。
我忙著收集記憶，但是跟不上他的腳步。

拿好東西給兒女

有人送Samuel一個玩具火車，只要按火車上的不同位置，就會發出不同的聲音。Samuel很喜歡這個玩具，尤其是在車上時。有一天，他媽媽帶他出去玩，坐著推車，而為了安撫他，就把那個玩具火車帶去（本來那個玩具火車是固定放在車上的）。但是在坐捷運時，Samuel一時失手，玩具火車掉到捷運鐵軌上去了。聽說他看著火車掉下去，呆呆的，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辦，然後上了車；當然火車就撿不回來了。

因為我知道他喜歡那個火車，所以我就開始想辦法找同樣的火車給他。最後是拿一個鐵琴和另一位朋友交換一模一樣的火車回來給Samuel。

這只是類似的情況之一；我覺得自己越來越會為了Samuel的緣故而做一些事。比如說，到餐廳去，點甜點和飲料時，我現在一定會點Samuel可以吃的東西，所以我喜歡的巧克力和咖啡都不能點。我開玩笑說，覺得自己越來越偉大了。

有一天在主日證道時，聽到這節經文：「你們不好，尚且知道拿好東西給兒女；何況天父豈不更將聖靈給求祂的人嗎？」這節經文我已經聽了無數次，但是那天聽到這節經文時，卻剎時熱淚盈眶。我想到自己是這樣為了Samuel，想要把好東西給他；到這節經文，突然明白在天父的眼中，聖靈是最好的，而且祂要把聖靈賜給我們。只是以前我從來不曾體會。

偷雞不著蝕把米

定期收看本部落的讀者可能還記得我在春節回來後寫的一篇「黏不拉搭」，裡面說到Samuel來找我時，我從來不拒絕他，都會抱他。嗯，今天破例了。第一次，Samuel伸手要我抱他，我故意不理他。

為什麼呢？坦白說，是很自私的理由，因為我生氣。晚上帶他去教會，因為他媽媽有事要做，不能抱他。可是他不肯放手，於是他媽媽說把他抱出去就好了，我就把他從他媽媽身上拉開，抱到別的地方去──然後他就死命的哭，哭到他媽媽來為止。

我實在覺得挫折無比，一方面又很生氣。生氣是因為我晚上頭痛欲裂，本來就不舒服；Samuel的哭法好像我是陌生人似的，我覺得：這算什麼！一直到現在，都是他要誰抱就一定要誰抱。我生氣了。

回到家，我就不要抱他。他跑來找我，伸手要我抱，我不理他。他就哭，跟著我走。我還是不理他，走到沙發坐下來。他走到茶几前，就趴在桌上哭，然後又走到沙發這裡來找我，要我抱他。我不忍心了，可是又不想放過他，就把他抱起來，放在腳上，跟他說：「為什麼你要誰抱，就一定要誰抱？就要一直哭？」結果他看到放在旁邊的畫板，開始畫東西，又忘記我了，好像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後來他媽媽放巧虎給他看，我知道今晚的事對Samuel來說又是船過水無痕。

我有想到今晚不理Samuel的堂皇理由：「人世間不可能你要什麼事都能稱心如意，所以今晚是給你一個教訓，讓你知道不能予取予求。」聽起來合理，事實也是如此，但是我無法厚著臉皮用這個理由做為我今晚不理Samuel的原因，因為當我這麼做時，我並沒有這麼想。我只是自私地覺得，我生氣了，你不理我，我也不要理你。只因為我是你老爸，我就要隨你呼來喚去嗎？

認真想想，這種想法其實蠻無聊的。主要原因是，現在Samuel還在似懂非懂階段，他不是那麼明白這些道理。對他來說，當下的需要是最直接的，他覺得需要，就想要被滿足。需要再過一段時間，他真正開始有智慧了，才能開始抑制需要的本能，配合他人的需要。

再說，誰知道呢？也許今晚Samuel會有那種反應有許多原因，可能是他肚子不舒服（他這幾天拉肚子），可能是晚餐沒吃飽（極有可能，今晚我們吃得得匆促），可能是傍晚該睡的那段時間沒有睡夠。當眾多本能需要加在一起，就一發不可收拾。

而且最虧的是，這樣對待他，到最後覺得難過的還是我。偷雞不著蝕把米。

漸行漸遠

今天是個重要的里程碑──Samuel自己從床上爬下來，走出房間！

在他還不會走的時候，醒來就會要我抱他出房間。

在他走得搖搖晃晃的時候，沒有辦法自己下床，醒來後就一定要我抱他出來。如果他看到我在外面走來走去做事，沒有去抱他，他就會一直「ㄟ‵，ㄟ‵」地叫我，直到我去抱他。有時候沒去抱他，他還會大哭。

簡單講，就是早上起床後，他一定會要我抱他離開房間，也許玩一玩，也許去摸索環境。

今天早上，我因為昨晚趕東西，他起床時我還在睡；他媽媽則在另一個房間做事。突然他自己走出房間，他媽媽大聲讚美他，好棒！

真的很棒，新的里程碑耶！

不過今天早上他沒有要我抱他。我知道，這也是一個里程碑。

葡萄乾

Samuel超愛吃葡萄乾，這裡是要記錄一件關於葡萄乾的趣事。

有一種麵包裡面有很多葡萄乾。當然Samuel就會喜歡吃。不過他的吃法很有趣：他把所有的葡萄乾挑出來吃掉，而且如果上面沾有麵包屑，他還會把麵包屑弄掉，才把葡萄乾吃掉。等把所有的葡萄乾吃完後，才開始吃麵包。

也許這和我不喜歡把東西混著吃有關係。

黏不拉搭

曾經有一段時間，Samuel在白天時只要我抱，其他任何人──包括他媽媽──都很難把他從我手上抱走，如果要抱他，就要用騙的。我還記得那時候心裡在想，這段時間不知道會持續多久。

漸漸地，好像沒有這麼明顯了。不過轉變了另外一種形態：Samuel只要看到我，就一定要我抱。那怕只是一下下也好，不然他就沒完沒了。

本來是沒有發現這種現象，只知道早上他起床時會一定要我抱他，到房間外面玩一玩，然後準備出門上褓姆家。但是今年春節（順便提一下，這是他這一生的第二個春節，是他可以半自由行動的第一個春節；半自由是因為他還不大會完全靠自己走路）回老家時，才發現這種情形。因為年前工作趕不完，所以過年期間我仍然在趕東西；回到老家，就把迷你工作站架好，只要有機會就進去寫東西。本來是想，我父母、Samuel的媽媽（就是我家夫人），還有一位一起來過節的朋友，四個人陪Samuel玩，我總可以作事吧？沒想到，被Samuel發現我工作的房間之後，他在外面玩一玩，就一定要人帶他進來找我，看到我就一定要我抱，不然就沒完沒了。所以只要他進來，我就起來抱他，到外面去走一走，玩一玩，然後趁他不注意，把他交給別人，我再進去做事。過一陣子，他又要陪他玩的人帶他進來找我，我就再起來抱他，如此循環。即使我在睡覺，也不例外。

為什麼會這樣，我也不知道。有時候帶他進來找我的人會跟他說：「爸爸在忙，我們出去。」當然對他講這樣是沒用的啦，不過我是不會跟他這樣說，而總是認命地(?)起來抱他。我好像大可告訴他我在忙，沒空理他吧？不過我一直記得我們教會的牧師提到他父親（也是一位牧師），說只要他（我們牧師）去找他父親，無論父親在做何事，他一定把手邊的事放下，聽他說話。我猜想，或許我對自己也有這樣的期許，做一個會為小孩放下手邊工作的父親。

另外還有一個比較悲傷的想法：誰知道到了那一天，Samuel就不會想要來找我了？所以，把握現在。

話說從頭(7)：焦慮

懷孕過程中最不愉快的就是，談話的中心都繞著孩子轉，尤其越到後期越明顯。之前提過我們有一對夫婦朋友，比我們先有孩子，所以當然他們在預備孩子生產方面就比較有經驗。從前一起吃飯，談他們的孩子；現在一起吃飯，談他們的第二個孩子（也在懷孕中）和我們家即將出生的孩子。可是我對於這個孩子出生並不是那麼熱切地期盼，所以談到孩子的事情我完全不感興趣。所以在談話的過程中，往往越到後來我就越煩燥，越不耐煩。

加上到後期，隨著孩子出生的日期逼近，我越來越焦慮。對於未來生活的變化，這個孩子會是什麼樣子，我能不能成為一個好父親，沒有任何一件事是我有把握，是我能左右的。我十分焦慮，所以談到孩子的事情時，我不由自主地就會不耐煩起來。我常想，如果人類懷孕的時間是二十個月，到後面我大概會得憂鬱症。實在太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