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6月 22, 2011

Samuel畢業了

今天是Samuel的幼稚園畢業典禮。

畢業典禮做些什麼呢?幼稚園嘛,除了傳統的致辭、頒獎之外,小朋友的表演也算是重點。看Samuel在台上和台下認真地唱著歌、做動作,心裡有種感動。太太過來在我耳邊說:「Samuel好認真。」嗯,他一向都是這樣,只要開始做一件事,就會很認真。

典禮一開始,我還在懷疑:會不會唱國歌啊?嘿,有耶。不知為何,聽到國歌,鼻子酸酸的,有種想流淚的感覺。在這個國家認同不強、甚至混淆的時代,聽到國歌竟然會如此感人。

不談政治,不談政治。

家長會長的致辭倒是令我頗有所感。他說,他看到有父親來參加孩子的畢業典禮,讓他忍不住要掉淚,因為他是沒有父親去參加他的各種活動的。最後結束致辭時,他說:陪伴孩子,就是你能夠給他們的最大禮物。

這也是我盡力奉行的原則。

Samuel畢業了,雖然是幼稚園,而且只讀了一年,但無論如何總是跨過人生的一個階段,準備邁入另一個新階段。祝福他,灑花。

同場加映:

在想要寫這篇文章時,突然想起上次去看Samuel學校的表演會時,本來想寫的一些東西。絕大部分已經忘記了,但是有一件事記憶猶新。

那是小學六年級或五年級的女生表演街舞。看到她們的穿著打扮,很無語。倒不是暴露之類的原因,而是...未免看起來也太成熟了吧。仔細想應該還是可以看出稚氣,但是遠遠看或不仔細看,跟大女孩沒什麼兩樣。我記得當時我突然慶幸了起來,還好我家沒有女兒。不然在成長過程中不知道要擔多少心,死多少細胞。(話說就算不擔心,細胞也還是會死......)

今天想到這一段,然後想到教育部那個什麼課綱竟然叫老師要尊重學生的婚前性行為,然後想到一些年輕人(沒有小孩的)說反對課綱的人就是如何如何。我要很認真的告訴沒有小孩的年輕人:

如果你沒有自己養過自己的小孩,認真愛過自己的小孩,你絕對不可能理解為人父母的心腸。我以前不懂,現在才懂。

不要對為人父母的種種思慮嗤之以鼻,因為那是你沒有到過的境地。

星期一, 6月 13, 2011

打烊

晚上跟Samuel解釋,為什麼為餐飲業者舉辦的佈道會要晚上十點半才開始。我說:「因為開餐廳的人晚上很忙,要等他們打烊以後才有時間來教會。」

我跟Samuel繼續講,在旁聽我們說話的Gideon一直想插嘴。終於輪到他講話,他說:「那個羊是什麼顏色的?」

我糊塗了,問他:「你怎麼突然講到羊的事?」

他說:「你說打羊啊!」

星期日, 6月 12, 2011

自然是誰

我答應Samuel和Gideon,要帶他們去湯姆熊玩。Gideon迫不及待,一直問什麼時候要去。

他實在問了太多次,於是我說:「不要再問了,等時候到了自然會帶你們去。」

Gideon:「自然是誰?他會帶我們去嗎?」

我就想到那個出名的笑話:「沒有人會來救你」。搞不好靈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的,哈哈。

星期三, 6月 08, 2011

冰淇淋事件

今天再度帶Samuel和Gideon去吃冰淇淋-這是在網路上團購,五折的優格冰淇淋。





不過要記錄的事情發生在上個禮拜,同一家冰淇淋店,事情還是發生在Gideon身上。

那一天我們開車去。冰淇淋店在師大路,可以想見的是很難找停車位,甚至連停車場都客滿。最後我把車停在黃線處,因為據我網路查閱的結果,晚上八點以後黃線是可以停車的。但是我擔心師大地區地段特殊,會有不同的規定,所以決定停車後,帶著小孩去買回家吃。

買的冰淇淋是有附餅乾脆皮的,體積有點大,更瞎的是店家外帶用的紙碗不夠大,餅皮放在上面很容易掉,所以我只好手上拿著兩客冰淇淋,讓Samuel牽著Gideon,走回停車的地方。

到了停車的地方,我知道那個冰淇淋很容易掉,就叫兩小孩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我再幫助他們坐上車,等坐好以後,再小心地把冰淇淋放在他們手上。

Samuel順利地上了車,輪到Gideon上車時,我一再交待他,不要急著拿冰淇淋,等坐好再說。結果他坐上車,我還沒有安排好他的坐法,他就急著伸手,結果-

冰淇淋果然掉了。被Gideon碰掉的。

冰淇淋掉地上,Gideon楞在那裡。我也生氣,罵他:「早就跟你說不要急著拿,現在弄掉了,你沒得吃了。」於是上車,開車。

我一直在考慮,因為還有一張折價券,到底要不要回去再買一客給Gideon。在師大附近繞了好幾圈,最後決定還是應該給他應有的懲罰,跟他說了好幾次不要急著伸手,既然他不聽話,以致於弄掉冰淇淋,沒得吃是他自找的。但是我又覺得完全沒得吃也蠻可憐的(雖然我覺得正確的懲罰應該是完全沒得吃),所以我決定回家以後再帶他去買個便宜的冰淇淋。在回家途中,他只能看著Samuel吃,也算是足夠的懲罰了。

回家的一路上,Gideon都沒講話。我想一方面是他知道我生氣;而我偷偷回頭看他,他只是一直望著窗外。我漸漸就有點納悶:照理說,小孩喜歡吃的東西掉地上,應該是會哭吧?Gideon的反應怎麼不一樣?

一般的情況下,兩個小孩回到家裡,第一件事就是脫鞋脫襪。那天,Samuel一樣飛快地把鞋襪脫了,而Gideon坐下來,望著鞋子,卻沒動。

我想帶他去買冰淇淋,但是去買之前,要先把今天的教訓複習一下。所以我叫他,問:「你為什麼沒有冰淇淋可以吃?」

結果Gideon先是眼眶泛紅,然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我弄掉了!」

這才是他真正的感覺和反應吧?

再次跟他重述,叫他不要做的事就不可以做,抱抱他,安慰他,然後帶他去7-11買冰淇淋-小美冰淇淋。從7-11回家的路上,我看他緊緊抓著冰淇淋;回到家,他先把冰淇淋放在旁邊,飛快脫下鞋襪,然後一手緊抓著冰淇淋,一手拿著襪子,跑著拿去洗衣籃,然後坐到桌邊,開始吃冰淇淋--我猜想,他在車上看著Samuel吃冰淇淋,大概羨慕很久了吧,終於有得吃了,吃著吃著,他也開心起來。

我總是不斷想起Gideon手上緊抓著冰淇淋的樣子,還有他小跑著到洗衣籃那裡,急著要吃冰淇淋的樣子。

今天,去冰淇淋店的路上,Gideon對我說:「我不會再伸手了。」

不過我也學聰明了,寧可麻煩一點,我們坐公車去,然後在店裡吃。說真的,我也不希望冰淇淋又掉了,以致於任何一個小孩沒得吃。還好,今天他們吃得很開心。我也開心,呵呵。

星期一, 6月 06, 2011

推動巨輪的手

只有我和兩個小孩在家時,生活就像滾動的車輪,一直不斷地動,不得稍停。

午餐時間,我在準備午餐,Samuel在我的房間玩Angry Birds,Gideon在扮演炸彈超人以及其他。請參考以下的我家房間配置圖,然後想像一下車輪是怎麼滾動的。

 ①②
③④
 ⑤
1是廁所
2是廚房
3是我的房間
4是一個中性空間
5是客廳

去廚房弄東西。

Gideon不知何時跑去廁所:「爸爸幫我關水。」於是去廁所,幫Gideon關水龍頭。他力氣太小,我家廁所水龍頭不大好關。

回廚房弄東西。

Samuel在我的房間大叫:「爸爸,你來看一下,我一下就過關了!」於是去我的房間,看看Samuel有什麼了不起的成就。

去廚房弄東西。

Gideon在廁所外面:「爸爸幫我穿褲子。」原來他自己會去尿尿,但是尿完褲子穿不回去。於是去廁所幫Gideon。

去廚房弄東西。

Samuel在我的房間大叫:「爸爸,你來看一下,我不知道按到什麼東西!」於是去我的房間,看看Samuel遇上什麼問題。通常是因為按到某鍵,以致視窗最小化,遊戲畫面不見了。

去廚房弄東西。

Gideon跑來廚房,嘴裡發出炸彈爆炸的聲音,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說:「黃色的炸彈超人被炸死了!」轉頭跟他聊了兩句,他繼續飛奔到別的地方去扮演藍色黑色各色炸彈超人。

繼續在廚房弄東西。

Samuel在我的房間大叫:「爸爸,你來看,有新關卡了!」於是去我的房間,看Samuel進入一個雪景的場地。

去廚房弄東西。

Gideon在客廳:「我要大便,爸爸請幫我。」於是去客廳,帶Gideon去廁所。Gideon說他上廁所不用大人陪,所以我回廚房弄東西。

Samuel衝到廚房來,興奮地大叫:「爸爸,你來看!」盛情難卻,於是跟他走到我的房間看看發生什麼事。

Gideon在廁所:「爸爸,我大好了!」於是去廁所。

去廚房弄東西。暫時要等一下,於是去客廳休息。

剛坐下來,Samuel在我的房間大叫:「@##$$%....」(以上三個情形請任選一種填入)於是站起來,去我的房間。
......
....
..
.

歷史的巨輪就是在無數這類小輪的滾動下緩緩向前推進。所以各位全職媽媽以及以照顧孩子為業的人士,你們的疲於奔命是推動歷史巨輪的手。雖然力量微薄,但是匯聚在一起,歷史就這樣成了。偉人就這樣誕生了。

忽然覺得自己好偉大。

星期六, 6月 04, 2011

爸爸長大了

Samuel和Gideon在討論去住褓姆家的問題。

Samuel:「我跟弟弟應該一個人來住一天,另外一個人在家裡陪爸爸。」

Gideon:「不用,我們兩個都可以來住.爸爸長大了,不用人陪。」

星期四, 6月 02, 2011

想念-Gideon三歲篇

太太赴美奔喪,我和Samuel因為辦護照和簽證時間上來不及,加上顧慮到小孩去的話只會添亂,所以我和兩個小孩留在家,沒有一同赴美。

這並不是我第一次在太太一段時間不在家的情況下和兩個小孩留在家裡。不過之前都是只留下一個,一次是留Gideon,一次是留Samuel,最早的一次是Gideon還沒出生,只有Samuel的時候。那時候Samuel才幾個月大。

基本上,我並不擔心照顧這兩個孩子的問題。除了孩子一向比較聽我的話之外(我有足夠的震懾力),Samuel也六歲了,長大不少,可以幫我很多忙,就更不用擔心了。不過發生在Gideon身上的事令我有些觸動。

上次Gideon和我留在家、Samuel隨太太赴美時,Gideon才兩歲多。那一次我還蠻擔心他會想要找媽媽,結果大出我意料之外,他表現得調適得很好,不知道是事先的準備工作做得足(很早就開始告訴他,媽媽會有一段時間不在家),還是他真的適應得很好,兩個禮拜的時間裡,從來沒有問過媽媽什麼時候回來。有機會用網路視訊和太太對話時,他也表現得很平常。

今年年初,是Samuel和我留在家,Samuel在想念媽媽這方面也表現得很內歛(請參考前面的文章)。所以這一次,兩個孩子和我留在家裡,我並不擔心他們會想找媽媽。

結果,太太禮拜一早上接到消息,禮拜二立刻赴美。禮拜二晚上,Gideon就問:「媽媽怎麼還沒回來?」

我說:「媽媽要去美國兩個禮拜啊,你忘記了?」然後彷彿此事就揭過算了。

禮拜二晚上,我帶他們去買東西。因為Gideon一直很不安份,所以被我罵了一頓。到了要睡覺時,他又問:「媽媽怎麼還沒回來?」

我說:「跟你講過啦,媽媽要去美國兩個禮拜啊,你忘記了?」

Gideon當下沒說什麼。接著兩兄弟聽故事,「小黑點」,是從耶穌的比喻九十九隻羊衍生出來的故事。Gideon知道裡面會出現大野狼,他不想聽,就用手捂著耳朵。我沒有特別理他,因為他平常就會這樣,聽到不想聽的東西就會捂耳朵。

聽完故事要睡覺了。Gideon在床上翻來翻去,過了半小時,說:「我要去你們床上睡。」他跑到我們房間去睡,我過去陪他(Samuel已經睡著了)。他仍然動來動去、翻來翻去。一直搞到十一點四十分,我生氣地問他:「你為什麼要動來動去?」

一開始他好像不懂我的問題,囁嚅著回答不出來。我又問了兩次。

他說:「我想媽媽。」

聽到這個答案,我再也無法生氣。只能叫他到身邊來,抱著他。後來我把他抱起來,像哄他睡覺時那樣(突然想起,已經好久沒有這樣抱著他直到他睡著了),過了幾分鐘,他就睡著了。

把Gideon放到床上,我坐在床邊,開始感到傷心。我覺得是我疏忽了Gideon的感覺,因為前幾次他們表現得太符合我的期待,以致於我忽略了他們還是會想媽媽。太太匆忙啟程,本來就沒有時間幫孩子做好心理建設,在Gideon問了兩次「媽媽怎麼還沒回來」的時候,我就應該發現他並沒有準備好。在他被責罵以後、在他捂耳朵的時候,我都應該留意到媽媽不在所缺少的那份溫柔的力量而對他多一點關心。但是我沒做到。

還是太粗心啊。

一段和死亡有關的對話

太太的父親在美國過世了。因為不久前,Gideon才剛和太太去過美國,所以他對於外公是有印象的。Samuel雖然是更早之前去的,但因為去的時候他已經比較大一點,所以也有印象。

Samuel比較大一點,對死亡這件事有一些理解。昨天早上,剛得知消息,一陣忙亂之後,日子還是要過。所以太太還是得送Samuel和Gideon去上學和去褓姆家。

剛上車,Samuel湊到太太的耳邊,說悄悄話:「我看還是不要跟弟弟講好了,不然他會難過。」

太太說:「我已經跟他講了。」

Samuel:「那弟弟了解嗎?」

太太:「他大概不太懂吧。」

Samuel就去跟Gideon說:「弟弟,外公死掉的意思就是你再也見不到外公了。」

Gideon:「為什麼?」

Samuel:「因為他去天堂了,要等我們也去天堂的時候才會再見面。但是那要很久很久以後。」

Gideon:「那哥哥你也會死嗎?」

Samuel:「會啊,每一個人都會死。」

Gideon:「那我也會死嗎?」

Samuel:「我一定會比你早死,因為我年紀比你大。」

Gideon:「......」然後突然冒出一句:「那你們會買一個新的弟弟嗎?」

因為車上的另外兩個人(太太和Samuel)都無法理解為什麼Gideon會冒出這個問題,所以對話就不了了之。

雖然我不在車上,沒有親耳聽到這段對話,但是光是想像兩個小孩(一個六歲,一個三歲)之間出現這種對話,就覺得忍俊不住。許多家長對於死亡這件事避諱莫深,根本不處理小孩對於死亡的認識,或許是因為大人自己也不知道如何面對,或許是因為害怕。不過從倆兄弟的對話來看,他們似乎對於死亡有一點點基本的概念。我個人覺得這是好事,因為死亡本就是人生不可避免的問題。